从停车场穿过一道厚重的防护门，林大卫紧跟着方德进入基地内部。

他们行走在四通八达的过道里。

四周的墙壁光滑且洁白，两旁的灯管沿着过道伸向前方。

他们就像行走在光滑的白色管道内一样。

谁能想到在这大山深处，隐藏着这样的秘密基地呢。

穿着白大褂的科研人员，不时与他们匆匆擦肩而过。

“这里是做什么的？”林大卫问道。

“搞研究。”方德边走边说，“你能想到的和你想不到的，这里都有研究。”

“具体是哪些方面？”

“宏观物理、微观物理、生物化学、各种前沿科技等等。当然，主要是超自然力量方面的研究。”

林大卫有些迷糊，他对这些学科了解得不多。但是关于超自然力量，他还是知道一点的。

超自然现象是难以用科学解释的一些现象。

这些现象大多数是自然界的光影交错，以及各种飞行器造成的人为误解。这些都没有什么研究的价值。

真正的超自然力量往往涉及到“鬼神之力”。

但那些是封建迷信的思想产物，不值得拿出来摆弄。

“你们研究鬼和神？”林大卫试探性地问道。

“略有研究。”方德说，“根据我的多次实地调查，可以肯定告诉你，99%的鬼神是有人搞鬼。剩下的那1%才是我们研究的东西。”

“这么说，”林大卫惊呼道，“真的有鬼！？”

“是科学里的‘鬼’，并非人们心中幻想的那些鬼。”

“这有什么区别吗？反正都是鬼。”

“我最开始知道时也和你的想法一样。”方德停下脚步，用通行证打开进入电梯的门，他们走进电梯。

电梯门缓缓合上，然后开始上升。

“后来我渐渐明白。”方德继续说，“这不过是黄瓜味薯片和牛肉味薯片的区别。”

“这算是区别吗？”

“我也不知道。”方德耸耸肩膀，“老实说，科学对我来讲就像一堆狗屎，我宁愿躲得远远的。”

“光是牛顿的那什么力学，想想都要烧掉我的脑子，更别提还有爱因斯坦的那什么论文，以及虚无缥缈的量子传说。”

“要我说，这些全都是狗屎。但也不得不承认，我们离不开科学，否则我就无法吃上各种薯片。”

电梯上升到第八层停了下来，林大卫和方德走出电梯门。

沿着过道转过几个弯后，他们来到局长所在的地方。

“人我带来了。”

“方德呀，你这坏毛病得改一改。”老局长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这次又闯了多少红灯。”

“局长，这是特殊情况嘛，后勤处会处理的。”

方德意识到不该继续留下，补充说道：“我感觉有点饿，去外边补充一下能量。”

他从西服的口袋里拿出还没吃完的薯片，然后退了出去。

老局长杵着拐杖来到林大卫身旁，他指着一旁的沙发，“坐吧。我一把年纪，腿脚不好使喽。”

坐到柔软的沙发上，林大卫望着慈祥的老局长，有些惴惴不安地问道：“方德说，你们知道我的身世情况？”

老局长有些愧疚地点点头。“这些年苦了你啊。”

“那么，您是我的爷爷？”林大卫理所当然地问出这个问题。

大半夜的派人把他接到这里，他自然而然的往这方面想。

老局长和蔼地笑了笑，“不是。”

林大卫看着老局长有些佝偻的身体，内心一怔，难道是父亲？

“你别瞎想。我是调查局的局长，是你父母的上司。”

“他们现在在哪里？”林大卫有些局促地坐在沙发里。

多年没有联系，他甚至不知道父母的样貌。

尽管还没做好相见的准备，但他还是问道：“我能见见他们吗？”

“恐怕不能。”

“为什么！”

林大卫有些激动起来，声调不自觉地上扬半分。

他内心有太多的疑问，迫切想要向那对不负责任的男女问个清楚。

“我只是想见见他们，并非要与他们相认。只是想知道，他们为什么狠心地抛下我。”

这时，门外进来一个人，“情况并非你想的那样。”

林大卫认得来人的模样，小时候可没少捉弄对方。

尽管分别有些年头，但对方的音容相貌深深扎根于他的脑海，那张脸占据了他的整个童年。

对他来说，那是为数不多的温馨时光。

此刻再相见，他脱口而出：“老院长！”

“哈哈，顽皮小子，你终于来到这里啦。”院长说，“我不光是孤儿院的院长，其实还是个科研人员。”

听完这话，林大卫心中冒出无数个问题。

他难以将经常扮演小丑来哄小孩子开心的院长，与科研人员的形象画上等号。

“这一切到底是什么情况？”林大卫觉得，这些事情背后有巨大的阴谋。

他回想起这一切的经过。

初见方德时，他说，时候到了，你是计划的一员，想知道身世就跟我走。

然后，就来到这藏在深山里的秘密研究基地。

天呐，林大卫内心忽然得出一个恐怖的结论。

他询问道：“是你们创造出我！？我到底是生化人还是机器人？”

他看向自己的手臂，不算粗壮的手臂上，皮下的血管隐隐显现。

血管里流淌的是汽油还是其他物质，他不确定。

克隆人、生化人这些概念近百年前就已经出现。虽然有违伦理道德，但他明白，在巨大的利益驱使下，难免会有人暗中研究。

“你流淌的是人类的血液。”老院长说道，“你是个百分之百的人类。你的父母因为一项任务，所以不得不和你分别。”

“即便是这样，可也不至于扔下孩子，多年没有一点来信吧。他们现在究竟在哪里？”

“我们也不清楚......”老院长顿了顿，“理想的情况是，他们处在奥尔特云的某处。”

奥尔特云？林大卫的地理知识明白得不多，但太阳系外围的奥尔特云多少还知道一点。

“我们后续派出了几次搜寻人员，但无一例外，都没了回音。”局长说道，“这是我的责任，我不应该批准那次深空远航探测行动。”

林大卫听说过火星基地，那是作为深空探测的一个跳板，也是人类目前脚步到达的最远距离。

他难以想象，有人会愚蠢到向更远的距离航行，这简直是对自己的生命毫不负责。

他更想象不到，跑到那离太阳遥远的地方搞什么？

那里阴暗、寒冷、荒凉、充满危险，肯定不是人待的地方。

“他们死了吗？”林大卫内心已经有了答案，那么多年没有回音，肯定是有去无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