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星稀,万物陷入梦想之时。
丁航还在拼命背着书中枯燥的名词。
15平米的出租屋内,灯光忽明忽暗。
“采访者应当主动告知,尊重被采访者意愿……”
背完这句话后,丁航疲惫不堪地叹了口气。
要知道,丁航自打毕业以来就一直在台里干活,熬了三年又三年,总算是成了项目负责人。
现在台里把考证的机会给了丁航,丁航自然要牢牢抓住。
为了维持负责项目收视率第一的宝座,加上项目平时总得外出拍摄,丁航平时吃住都在台里。只有周六会回这又破又小出租屋,从白天学到晚上,有时通个宵。
“换一本书背吧,这本差不多了。”丁航这样想着,起身去拿书架上层的参考书。
估计是晚上没吃饭的缘故,学习到现在,丁航的脑壳有点胀痛。
起身时耳朵里嗡嗡作响,有些眩晕,灯在此时突然忽闪不停。丁航抓住最上层的书,想要将它拿下来。
可不知怎么了,这本书竟然纹丝不动,丁航只好使劲将它往外拔。
书架吱呀作响,发出了抗议的声音。
丁航使劲把书往外一拔出,没成想自己松了劲,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后张过去。
书总算是拿出来了,可是却脱了手,迎着丁航的脑袋砸过来。
这本书给了丁航脑袋重重的一击,后脑勺也被地板粗暴地接受,又小幅度弹起。
在陷入昏迷之前,丁航想着“这破灯,等我睁眼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把你换了,之后再狠狠地大吃一顿。”
我去,疼,真的好疼。
竟然被一本书砸晕了,也太丢面了。
丁航挣扎着睁开沉重的眼皮,看到了上方层层叠叠的帷帐。
“不会是被同事发现的吧,太丢人了,这是把我搞到哪里来了?”丁航尝试坐起来,却发现全身疼痛不行。
更令丁航吃惊的是,自己身上短袖短裤不见了,此时竟是一身明黄色长袖长裤。
而且这身衣服不像是病号服,倒是和古装剧中的衣服十分形似。
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由远及近,在床边,脚步声戛然而止。
丁航抬眼,看到一个约摸十多岁的女孩,古代服饰,端着一个木制托盘。
这女孩看见丁航盯着她,先稍微愣了一下,紧接着边把托盘放在床前的茶几上,一言不发便小跑了出去。
看着女孩像似见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一样被吓着了。
丁航在心里暗暗吐槽:“我这不会是穿越了吧?现在到底什么情况?我有这么可怕吗?”、没等丁航搞清现状,忽地这屋子外面传来嘈杂的声音。
“叫你在少爷身边好生看着,怎么连少爷什么时候醒的都不知道。”
“夫人消消气,红缨,干劲加他们备好水,还有就是把陈大夫请过来。”
……
一个身穿花里胡哨衣服的女人被七八个丫鬟拥着进来,左手旁还跟着一个相似岁数但衣服简洁许多的女人。
“诶呦,我的儿,你可总算醒了,可让你母亲我担心坏了。”
这女人一上来就扑在丁航床边。
看着女人凑过来的脸,丁航轻微地皱起眉头。
“看来我确实是穿了,这应该是原身的娘,也不知道在原来的世界,我到底怎么样了,不知道父亲母亲会不会伤心。”
虽然心中思绪万千,但丁航还是强打起精神,张嘴说道:“你是我娘吗,我是谁,我怎么浑身都疼?”
听到丁航的话,原身的母亲一个大抽泣,差点没呼上气来,身边的嬷嬷赶紧扶住原身的母亲,一边安抚着原身的母亲,一边对着丁航细致地说:“少爷,您是户部尚书丁启锐的嫡子丁航,这位是您的母亲,河川王氏,王梅珍。奴婢是王敏,专门伺候夫人的。”
“我的儿,你怎会连你的亲娘都不记得了。陈大夫呢!”
王夫人终于缓了过来,可还是收不住眼泪,又担心自己的儿子,只得赶紧请陈大夫上前。
丁航还在处理这突如其来的信息,床边窜上来一个人影。
丁航定睛一看,是一个背着药箱的年轻男子,想必这就是陈大夫,不过丁航还以为陈大夫应当是个中年男子甚至是上了岁数的老人,没想到这么年轻。
这位陈大夫在王夫人等人助视下脸色没有丝毫变化,收回给丁航把脉的手,随即拿起笔在纸上迅速写药方。
“贵公子身体没有什么大碍,可能是因为惊吓,加之头部磕碰,暂时忘了过去的事情。按照我这个方子服上一阵,调理身体,没准哪天就能恢复记忆。”
听完陈大夫的话,众人总算是松了口气。
“不过,”陈大夫话锋一转,“最近公子身体虚弱,需要静养,屋内伺候的下人不宜过多,否则会惊扰公子。”
“好好好,只要我儿无事就行,都听陈大夫您的。”王夫人连忙答应。
多次叮嘱丁航后,王夫人率着一众人又风风火火地离开了。只留下丁航初见的小女孩和一名身着青衣的高大男子,王嬷嬷在离开之前,告知这女孩叫松芝,刚刚满十二,男子叫松齐,已经是十六岁了。
王夫人这一趟火急火燎地过来,又匆匆忙忙地离开。
丁航有关原身的信息知之甚少,只好唤松芝和松齐上前来。
“我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给我讲讲我这是怎么搞的,详细些。”
松芝和松齐两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松齐开的口。
“少爷,您是和丁祺少爷,不知道为什么起了争执,我们赶到的时候,少爷您和祺少爷都晕了过去,丁祺少爷是二奶奶的那边的。”
松齐说了一半,看着丁航脸色没什么变化,便接着说了下去。
“您和祺少爷平时就不太合得来,祺少爷在晕倒后第三天就醒过来了。而且......”
松齐没说完便不再讲,头也低了下去。
既然是关系不好,那看来就是正房和侧室有争了。
丁航摆手让松芝把自己扶起来,靠在枕头上。
“而且什么,都说出来,虽然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并不意味着你们能瞒着我。”
“而且我们发现您和祺少爷的时候,您的头发被剪了许多。”
丁航此时才反应过来从刚刚开始就觉得有些怪异的地方究竟是什么。
无论是刚醒后来的一众人还是现在的松芝和松齐,男女老少都留着头发。
按理说,丁航活了三十多年一直是短发,突然过来留了长发,应当觉得头上发沉,可现在却是什么感觉都没有。
“赶紧给我拿个能照见人的东西过来。”
松芝赶紧跑到外屋,回来时手里拿着一面铜镜。
丁航拿过铜镜一照,差点又晕过去了。
这根本不是剪头发了,这明明是剃头发,现在自己的头上竟是半根毛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