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荒郊野外。
“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
邵澄月低头看着脖子上那把泛着寒光的匕首,轻轻扯了扯唇。
她怎么也没想到,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基地,居然也有外人闯进来。
被人追杀身负重伤不说,竟然一上来就拿着刀子威胁她帮忙打掩护,如若不然,就要取她命。
呵。
“嗯,所以帮还是不帮。”
身后的男人气息粗戛不稳,邵澄月认为她连手指头都不需动,此人今晚必死。
旁边刷地窜出一道利落的黑影。
接着,便是一声重物倒地的声音。
邵澄月转过身。
小弟安白得意地拍了拍手,一脸求表扬。
“月姐,危机解除!不客气!”
邵澄月睨了一眼地上被安白偷袭踹昏过去的男人,勾了勾唇,“嗯,不错。”
“那这个东西怎么处理?”
安白踢了踢地上那个胆大包天的男人,不禁嗤笑,也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家伙,居然敢威胁他们月姐。
对于这个企图杀了她的男人,邵澄月只扔下一句“随便”,便转身回了木屋。
因为暴雨,附近的电力受到了破坏,木屋内一片漆黑。
邵澄月刚脱下沾满血迹的外套,门被一脚踹开。
安白扛麻袋似的将男人抗了进来,看到邵澄月不满的表情,乐呵呵地解释道。
“我看这家伙身上全是名贵的东西,救了他,醒来应该会给点儿报酬吧!”
邵澄月哼笑了一声,“前提是他不介意你那一脚。”
安白这下为难了,“那要不我把他扔回去?”
“扔哪儿?”
“唔,马路边去吧,我看山头那儿出了车祸,来了不少警察——”
警察叔叔应该不会见死不救。
可没等他说完,就见邵澄月投来了看傻子一样的目光。
“你这叫自投罗网。”
两人刚做完任务回来,身上血迹还没清理干净,跑到那么多人面前晃悠,不是嫌麻烦少?
安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怎么办?”
邵澄月看了一眼彻底昏死过去的男人,“算了,先放床上,你去打盆水一会儿用。”
安白将男人放在了床上,然后吭哧吭哧去外面打水了。
外边打水的动静吵醒了床上本来已经昏迷的人。
顾墨深半睁眼,便看到了一个让人无法形容的场景。
窗边一道纤细窈窕的身影正在脱换衣物。
正逢一道闪电划过。
女人那光滑的肩胛骨上被一只邪魅的蝴蝶纹身所包裹。
顾墨深将其尽收眼底,觉得自己疯了。
不过是普通的纹身,他竟然会觉得如此漂亮。
安白打水回来,邵澄月刚好换完衣服。
听见两人朝他走来的动静,顾墨深紧紧闭着眼。
“月姐,这黑灯瞎火的也看不清哪些地方受伤了啊,要不打个手电?”
“你要想被雷劈死,滚一边儿去。”邵澄月冷睨了一眼,然后摸着黑掀开了男人已经破掉的衬衣。
安白闭了嘴,静静地待着。
不过,很快就察觉了不对劲。
“月姐,你、你吃人家豆腐呀?”
“胡扯,我这是在找伤口。”
“可是……这个地方一看就没伤口吧?”见邵澄月摸人家的腹肌,安白出声嘀咕。
然后就吃了邵澄月一个爆栗。
她向来只杀人,少有救人,好不容易救一条命,摸个腹肌揩个油怎么了!
这个男人虽然不怎么礼貌,可身材是真的不错!
摸一把,不亏!
很快,邵澄月就精准地找到了顾墨深身上所有的伤口,腰腹落了几道大口子。
其中最为致命的是插在腰大肌上的汽车碎片,如若不及时采取措施很可能流血而亡。
处理伤口这种事情,安白帮不上忙,只好退到一边,看着邵澄月的表演。
一边忍不住感叹,“臭小子,今天算你走运,遇到了我们老大,不然你现在就该去阎王爷那儿排队领号咯!”
“……”
这一点,顾墨深无法反驳。
一夜过去。
邵澄月一脚踹醒呼呼大睡的安白,声音有些恼,“人呢?”
安白揉了揉眼睛,这才发现那个男人竟然不见了!
“应、应该走了?”
环顾四周,安白猜。
昨晚邵澄月处理完伤口就只留了安白守人,没成想第二天人就不见了。
安白也有些可惜,本来还想着第二天好好勒索一笔!
不过他们也不算亏,那个男人的腕表落在了床上,算是当做报酬了。
两人骂骂咧咧地离开了木屋,没有看到地上被风吹落的纸条。
上面赫然写了一串号码和一个落款——顾墨深。
……
半年后。
桐宁城,周家。
大女儿周楚南从楼上下来,当看到一地的尿素袋跟土特产,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这都是什么东西呀!当这里是废品回收站了是吧?”
“大小姐,这都是二小姐带来的……礼物。”
佣人站出来好心解释,但脸上也尽是嫌弃,不光周楚南看不起邵澄月带来的东西,连佣人都是格外不屑。
至于对二小姐那个人,周家上上下下都是心知肚明。
之所以认她这个养女回来,不过是为了让人代替周楚南嫁给顾家那个废人罢了。
于是周楚南调整好心态,走回前厅,果然看到了坐在位置上的妹妹。
看到邵澄月,周楚南又皱起了眉。
土不拉几的,上身红,下身绿,两个脸颊冻得跟年画上的娃娃一样,人却长得没有娃娃可爱,一脸的斑点麻子,看起来瘆得慌。
周楚南厌恶得想骂人。
周家夫人却在这时开口了,笑盈盈道。
“澄月,这就是你的姐姐楚南。你们两姐妹好久都没见了,打个招呼抱一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