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周萌，大学毕业三个月，现在在撑死了吗做外卖快递员。”
派出所，一个年轻的小胖子在焦急的跟值班民警哭诉着。
“警察同志，事情是这样的，有个胖老头，不管我去哪送外卖，他都会在某个地方突然跳出来……骚扰我。”
只见对面的警察听完他的陈述，上下打量了一番他圆滚滚的身躯，忍不住扬起眉毛问道：“骚扰？你？”
周萌低头看着自己的小肚腩，有些尴尬：“是骚扰，倒是没有动手动脚的，但无论我去哪里，他都会莫名其妙的在角落里出现，对！是忽然出现，会传送，一出来就站在我前面对着我抽鼻子，跟狗似的闻味儿……怪渗人的。”
接着他又组织了一下语言，重申一下这件事情的重要性：“说起来好像没什么大不了，但这件事对我造成了很大的困扰……和惊吓。”
“哦……”
警察同志貌似很认真地记录着，顺口问道：“仔细想想，啥样的老头，细节。”
这还用仔细想？这家伙一天在我面前晃悠八遍！
周萌张嘴就来：“一米五多高，大胖子，啊，比我还胖！戴了个很高的古代样式的头冠，还穿了一件古代样式的大长袍子，红色。”
“等一下。”
警察打断了他。
“穿的啥？”
“一身红色的袍子，应该就是古代衣服，就像是个古代人，要么，就是个唱戏的。”
警察的眉毛渐渐变成八点二十。
“你的意思是，无论你去哪里送快递，一个穿着古装的怪老头都会在任何地方出现，并对着你笑？这个城市这么大，你总能看到他？”
“对对对！就像一个幽灵，任何地方，冷不丁出现，跟瞬移似的。”
周萌感动地连连点头。
终于！终于这位警察同志理解我了！
警察同志放下笔，一脸认真地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小同志，你是不是应该先去医院？”
“不是，同志，我很健康，身体倍棒，吃嘛嘛香……”
“有没有可能，你应该去别的那种医院？”
别的...那种医院？
周萌长着嘴巴反应过来，这货说的是精神病院！
“不不不！我真的很健康，你看我这么健康……”
他拼命解释着，抖起了脸上和肚子上的肉。
虽然民警笑的很礼貌，但看到了一种面对脑残才会有的笑容。
玛德……我很正常！
他想认真辩论一下关于自己是不是脑残的问题……
可这个时候，他突然觉得民警的话很有道理。
那可恶的肥老头竟然又出现了！
就在对面！
值班室的墙角，就在打印机旁边，一个胖的跟球一般的死老头盘着腿儿坐在桌角，嘿嘿嘿地抠着鼻孔。
大红色的戏服显得格外耀眼。
可他旁边的工作人员却仍然在各忙各的，根本就看不到他。
民警顺着周萌惊讶的目光转头，朝后看去。
一摞摞文件排放整齐，卫生打扫得相当不错，同事们也都忙着工作。
“额……你在看什么？”
民警尴尬地笑着，同时他发现眼前的小胖子已经站了起来，缓缓后退。
周萌恨恨地看着那个老头，现在他只想赶紧逃离。
是的，不能在这待了，民警根本都看不到那个死老头，其他人也根本看不到！
“没什么，我刚刚看到你们桌上那盆花很不错……”
警察同志安慰道：“行了，小伙子，做外卖员呢确实很辛苦，要不，你先去医院检查检查，再回家休息几天再说？”
“嗯嗯……”
周萌敷衍着答应着，突然转身便跑。
“喂喂！签字啊！小伙子！签了字再走……”
民警惊讶地看到一个小胖子正在以每小时十公里的光速向外狂奔。
待他绕了个大圈，从办公桌后面追出来时，却已经只能看到电驴子留下的尾灯。
“又疯了一个。唉！可怜的娃，应届生压力真大呀——”
周萌骑着电驴子上街狂奔，心里只想把自己锁在家里，夏天的热风吹到脸上，却是化作一身冷汗，果然，那死老头除了自己，谁都看不见。
“萌萌哒精神病院，您最终的归宿……”
一旁的公交车上播放着本市某个医院的广告，相当应景……
要不……我去精神病医院看看？
就去看一下？
反正也不远，万一我真的精神有问题，也能及早治疗。
想到这儿，周萌忍不住啪啪抽了几下腮帮子。
呼——清醒了！
说话间，到家了，周萌扔下电动车噔噔噔地爬着楼梯，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跑上三楼，开门，进屋，关门，锁门！
一气呵成。
呼！
虽然他大口喘着粗气，但同时也感到自豪——刚才那一波操作速度真快！
别看我是个胖子，但我也是个灵活的胖……
他背靠着门愣住了。
那个死老头就坐在沙发上，摆着一脸和蔼可亲的笑容。
斜躺在沙发上的姿势相当销魂。
“啊！就是这个味儿……”
老头眯着眼睛四处乱闻，仰着脑袋一脸陶醉。
周萌也下意识抽了抽鼻子。
家里只有霉味儿，老头屁股底下还坐着上个月换下来的一堆臭袜子。
不过，让周萌大吃了一惊的，是他的脚。
没有脚！
小腿肚子下面是一团虚无。
没有腿？
虚无？
这是个鬼？
还是个有怪癖的死鬼？
好吧！
周萌也想通了，大白天见鬼，这绝对是个狠角色。
躲肯定是躲不掉的，跑？
各位也看到了，这鬼比电动车跑的都快！
周萌干脆毫无畏惧地走过去，像个死人一般瘫在了另一边的沙发上。
“我说，咱能不能来个痛快的，要杀要剐随便了，只要你别大白天跑出来吓唬人就成，受够了，毁灭吧，赶紧的，别墨迹！”
这老头长得慈眉善目，坐在小山一般的臭袜子堆上一脸陶醉地闻着，猥琐至极。
“这味儿……啊——多么诱人的味道。”
老头一脸不舍地放下袜子，下面的那团虚无竟然慢慢生出脚来！
“啊哈哈哈！你果然是阳中之阳！只是吸取你身上溢出的阳气便能重塑肉身！”
看着他陶醉的的老脸，周萌打了个冷战，身上的肥肉也跟着颤抖起来。
“诱人？味儿？这位……大爷，我太胖，清蒸恐怕太油腻吧？难道是红烧？不能够吧？我身上没有瘦肉，红烧肉讲究肥瘦相间四六分，肉质弹性不松软、肉皮带有湿润感……”
老头一脸黑线。
“打住！我可不吃人！我这几天总跟着你，是因为……我有事相求。”
看这位慈眉善目的恶鬼竟然低声下气地求自己办事，周萌顿时来了精神。
“你究竟是谁？”
老头盘腿儿坐在沙发上，得意地摸着自己的白胡子仰天大笑。
浑然不觉周萌已经将脚下的拖鞋握在手中。
“我乃……”
“啪！”
老头话未说完，一只拖鞋便出现在他的大脸盘子上。
很好，只要我能打到你，我谁都敢打。
“干嘛打我？！”
老头似乎是怒了，伸手从大脸盘子上抓下拖鞋，气的吹胡子瞪眼。
“你不厉害么？这么一只小小的拖鞋都躲不开？”
老头盘着腿，大肚子圆圆的，长长的白胡子气得到处乱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