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萧书黎,绝对不会屈服。”
萧书黎站在城楼之上,发髻早已松散,被冷冽的北风摆弄得凌乱,握着剑的手轻轻颤抖。
她望着城楼下还在奋战,满身鲜血的沈逸之,露出决绝的笑容,翻身一跃而下。
“逸之,对不起。”萧书黎闭上双眼,心里默默说。
“黎儿——!”伴随着悲痛的呐喊,萧书黎重重砸在地面上。纷飞的雪花盖在她单薄的身体上,鲜血向四周蔓延……
“书黎,书黎?萧——书——黎!”
“呼……”萧书黎猛地睁开眼睛,只觉疲惫不堪,身体软成一摊泥,心脏的剧烈跳动声,在寂静的黑夜中尤其明显。
尤里在她面前,一脸担忧地看着她。
萧书黎擦去额头的汗,走下床,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口灌下。
“你又梦到了?”尤里问。
“嗯。”萧书黎揉着太阳穴,淡淡地应道。
“很难受吧?”尤里飞过去,摸了摸她的头。
“还好,活了快一千年了,习惯了。”萧书黎拿起一颗糖,塞进嘴里。
月光透过窗户落下来,萧书黎望着那轮圆月,千年前那个夜晚,好像也是这样的月亮。
“快睡吧,明天还要去学校。”尤里抓起被子,劝道。
“嗯。”萧书黎把糖嚼碎咽下,重新躺回床上。
尤里替她盖好被子,靠在她身旁,沉沉睡去。
……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
萧书黎关掉闹钟,动作利索地刷牙,洗脸,换上昨晚就搭配好的衣服。
她一边化妆,一边透过镜子,看到床上还在睡觉的“兔子”,说道:“尤里,我上班去啦,你乖乖看家噢。”
尤里翻了个身:“知道了,你自己小心点。”
清晨的空气很清新,萧书黎一边哼着歌,一边悠哉地开车。她做为普通人的身份,是位国画大师,在华美大学当教授,颇有名气。
萧书黎刚把车停好,上课铃声正好响起,她加快脚步往前走。
“萧教授,萧教授,等一等!”
萧书黎回过头,只见教导主任朝她快步走来。
“怎么了主任?”萧书黎有些意外,她向来和学校的人没什么接触,几乎不说话。
“今天有人要来听你的课,校长让我跟你说一声。”李主任笑眯眯地说。
“噢,那就来呗。”萧书黎没在意,反正在大学里,只要你愿意,随便找个教室进去就能听课。
“这个人,他是尚华家居的……”李主任还想叮嘱。
“李主任,是谁不重要,我得去上课了。”萧书黎不在意,反正她完成上课的任务就好了。
萧书黎快步走到教室,里面已经坐满了人。
“很好,看到大家还是这么热情,我非常感动。”萧书黎调侃了一句,底下有学生笑了起来。
萧书黎环顾一周,忽然在角落里瞥见一个身影,很熟悉。
萧书黎心跳猛地加速,她深吸一口气,忍住走过去的冲动,恢复笑容。
“我们继续上节课说的,国画的配色……”萧书黎尽量让自己专注,不去看角落里的人。
一堂课上完,她收拾好东西,想起角落里的人,忍不住又看了一眼。
然而,那个位置空空如也。
去哪儿了?
萧书黎四下张望寻找。
“萧教授,你好。”一道熟悉的声音自身旁响起。
萧书黎愣了一下,缓缓转过头,这张脸,她再熟悉不过。
“逸之……”萧书黎忍不住喊道。
“什么?”沈清有些疑惑。
萧书黎不过一瞬间恍惚,又恢复一贯的神色:“请问您是?”
“我是尚华家居的沈清,听说萧教授的国画造诣很深,特来请教。”沈清不卑不亢地介绍来意。
萧书黎望着他说话的样子,想起千年前的沈逸之。
太像了,不光是模样,说话的表情也像。
沈清看着萧书黎,她在看他,又好像透过他,在看另一个人。
好奇怪的感觉。
沈清压下心头的异样,问:“萧教授,您怎么了?”
萧书黎回过神,浅浅地笑了一下:“抱歉,走神了,您刚才说什么?”
沈清继续说道:“我说,我们尚华想设计几套水墨风家居,这是您的强项,所以想请您做我们的顾问。”
原来如此。
换作平时,萧书黎根本不会搭理,可是面前的人,她无法拒绝。
萧书黎思索半晌,问:“可以,就今天吧,去你们公司吗?”
沈清本以为还要再费点功夫,没想到萧书黎这么好说话,一时有些意外。
不是说,她性格孤僻,从不与人来往吗?
看来传言不能全信。
沈清想着,看了看手表,说道:“刚好中午了,我们先吃个饭,然后再过去吧。”
萧书黎点点头,正合她意。
沈清领着萧书黎往外走,询问萧书黎的喜好,萧书黎也不客气,直接说了她常去的江南好。
“您爱吃江南菜?”沈清看过资料,萧书黎不是江南人啊。
“在那边生活过。对了,咱俩年纪也没差多少,你就喊我名字吧。”不要再“您”来“您”去了,我累了。
硬生生被喊出长辈的感觉,令人不爽。
“好。我的车是这辆,您……呃,萧书……萧老师请。”沈清脸上有些尴尬。
萧书黎叹了口气,就算过了一千年,他在某些方面还是一样。
那会儿他也是,只知道喊萧妹妹,后来才改口喊黎儿。
“我也开车来的,你跟着我走吧。”萧书黎走过去,径直上了自己的车。
再见到他,萧书黎有些激动,但是她清楚,对她而言,他们是久别重逢,对沈清而言,她只是第一次见的,陌生人。
两人抵达饭店,萧书黎要了间包厢,她想和沈清安静地独处。
然而,刚坐下,萧书黎就感觉背上一阵灼热的疼。
“对不起,我去一下洗手间。”萧书黎扔下沈清,踉踉跄跄地跑出门。
沈清见萧书黎不对劲,追了上去:“萧老师……”
可恶!怎么在这个时候。
萧书黎咬着牙,强撑着走到洗手间,锁上门,登时瘫倒在地上。
右肩剧烈疼痛,萧书黎扯开衣服,肩膀上,一朵花红如火焰,烫得吓人。
这是她的惩罚,存活千年的惩罚。
只是,还没到发作的时间啊。
又一阵疼痛袭来,萧书黎忍不住喊出声,脑子里一片混乱,过去和现在的画面交叠,令她头疼欲裂。
“啊——!”萧书黎捂着脑袋,痛呼出声。
“萧老师,你还好吗?”沈清在外面拼命敲门。
萧书黎喘着气,挣扎着站起身,打开了门锁,沈清站在面前,皱紧眉头看着她。
“别去医院……”萧书黎刚说出这句话,就扑在沈清身上,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