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诗瑶她又有什么错?她不过是看上了你的仙根罢了!”
“轰——”
“长恣,难不成还要为师亲自跪下来求你不成吗?!”
“轰——”
“我原是,爱的还是诗瑶一人罢了。”
清风崖之巅,原本素白的衣袍被鲜血染得分外红艳,几乎刺目。
身形如秋日惨败的败叶,被人轻轻一推,便摇晃着坠入了万丈深渊之中。
长恣满眼猩红,愤恨地注视着站在一旁的几人。
而被千娇万宠呵护着的女人,与她的模样有着七八分的相似,受尽了关怀。
“轰——”
背部遭受滚石枝叶重创,巨大的疼痛令她昏死过去的能力都没有。
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坠入了一湾清潭之中。
锁链拖动,渐渐传来一道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才几千年不见,你怎的混得如此惨烈模样?”
语声懒散,还带着些调侃的落井下石。
长恣万分艰难地睁开眼,氤氲白雾中她只能勉强将那人的身形看了个大概。
话到嘴边,却喊不出眼前人的名字。
“啧啧,你若是替我解除了这阵法,我倒还能出去替你报报仇,你觉着这笔买卖如何?”
“呕——”
男子敏捷地往身旁一躲,万分嫌弃地抖了抖自己今天才新换上的衣裳。
脏了。
轻啧一声,随手便捏了个法诀,将碍事的锁链褪去重新换上了件新的。
“轰——”
“咦,怎么这就死了?”
“小师妹,都这个时辰了你怎的还在睡?”
有人靠近,长恣下意识地睁开眼,右手一展,认主的灵霄剑便自主飞进了她的手中。
灵霄剑出鞘,锋利泛着冷意的剑刃径直对上了来人脆弱纤细的脖颈。
苏容双眼猛然瞪大,身子绷直,一瞬间仿佛被惊惧笼罩,整个人像是一尊石像,动也不敢乱动。
便连说话的声音中也带了丝哭腔:“师师师师妹!”
长恣混沌的大脑在这一刻开辟出些许清明来,她来了个利索的变脸。
笑颜如花,赔礼道歉,一气呵成。
“抱一丝抱一丝啊,刚激动了哈。”
苏容差点跳起来,再三摸了摸自己还完好无损的脖子,吞咽了口口水。
“小师妹啊……你刚才那模样我还以为你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附身了呢!”
手一松,灵霄剑便自己乖巧地回了自个儿的剑鞘里去。
闻言,长恣挪了挪睡久了有些麻的双腿,不甚在意地挥了挥手:“方才做了个噩梦。”
当脚踩在地上时,那瞬间涌上来的舒爽感差点让她直接倒地不起。
苏容满腹狐疑地盯了她许久,见她神色如常这才勉强作罢。
“时辰也不早了,你快梳洗一番随我前去拜师大会罢!”
长恣努力忍下龇牙咧嘴的冲动,脑子还糊涂着,下意识地脱口问道:“什么拜师大会?”
顿时,苏容极为无语地瞪她一眼:“你怎的同大师兄一般修魔怔了?师尊如今闭关,拜师大会便只能由着我们几个前去坐镇。”
“你快些快些,怕是过会儿便要迟了,届时便挑不得几个修习的好苗子了。”
长恣困惑地歪了脑袋:“师姐,不瞒你说,方才我做噩梦时你好像也同我说了这么句话。”
不仅如此,她还觉着眼前这一幕场景分外熟悉,仿佛是重新再来了一遍似的。
可惜她一觉醒来什么都不记得了。
“你往先向我讨要七个肉包子的时候,也是这副装傻的表情。”
“……师姐你可真讨厌。”
囫囵收拾了一番,长恣刚捏了个诀,站上了云端,天边突然炸开一声轰隆雷响。
苏容被吓得跳脚,一把就抓住了长恣刚梳好的头发。
“啊啊啊疼啊师姐——”
尴尬如苏容,顿时松开了自己的罪魁祸爪:“师姐不是故意的啦!”
烟云行驶得飞快,长恣揉着自己被揪疼了的那一小撮头皮,困惑地瞥了眼不远处浓云翻滚的地界。
“倒是许久没见到这么声势浩大的雷劫声了。”
苏容颇为赞同地点了头,瞧了眼那浓云所在的地方:“看样子应是在清风崖之巅,新晋的内门弟子都还在那儿呢。”
长恣:“哦~”
一个尾音被她拉长成了个十转八转的山歌腔调。
“那是要劈你的雷。”
长恣猛然抬起了头,只觉这声音无比的熟悉,茫然且无措地扭头看向苏容:“师姐你方才有听到什么人说话吗?”
“未曾啊,”苏容满脸关切地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又感知了一遍自己的,“未冒热啊?”
还不等长恣挺直腰板反驳回去,耳边再度传来一声低沉懒慢又带着轻嘲的笑声。
“别着急啊小凤凰,劈你的雷正在赶来的路上。”
长恣:“?”
一级警惕!
“师师师师妹!”苏容吓得接连结巴,花容失色,“咱们这可是在天上,你别动不动就拔剑啊,怪吓人的。”
就这高度,摔下去准得死得烂烂的!
长恣此刻宛若只竖起全身刺的刺猬,万分警惕,深怕自己作为天地间最后一只凤凰的马甲就给暴露了。
苏容挪啊挪,终于挪到了长恣的前头去,抢到了操控烟云的操控权。
便连踩到实地上时,苏容还止不住地摇摇头。
小师妹有病,得治!
长恣伸出了手,神情真挚:“师姐,你听我给你狡辩,我刚才是真的听见了一个……”
“小师妹,快躲开!”
凌厉的剑气裹挟着尖锐的破空声,剑刃上的寒意更加让人心悸。
长恣几乎能感受到那股突到脸前来的这剑气带来的凛冽寒意,使得她的背脊一下子变得冰凉起来,双脚宛若被钉住了般,挪动不了分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把剑直逼自己的脸。
她真切地感受到那股剑气发出来的强大杀气,让她一时之间忘记了身边其他的事物。
左肩顿时传来一阵刺痛,双脚上的桎梏如潮水般撤开,长恣整个人便被法术击轰了出去。
气血上涌,没忍住,长恣跪倒在地上,一口鲜血便从嘴边溢了出来。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