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
温静怡醒来时,发现自己正坐在一口棺材里。
不对,是两口棺材。
她的隔壁还摆放着一口金丝楠木的棺材。
温静怡抬头望去,里头还躺着一个年轻的男子。
奇了怪了,自己明明在医院,刚完成一台长达八小时的手术。
难道已经累挂了?
她正想着,脑子里传来一阵剧痛。
一段段模糊的信息传进她的脑海中。
原来自己在手术室中累到猝死,灵魂穿进了这个女孩的身体。
女孩也叫温静怡,是被继母用一根绳子勒死,卖过来配阴婚的。
简直岂有此理,封建习俗害死人。
温静怡爬出来,走到隔壁棺材边上。
望着里头的“尸体”,是个长相俊美,身姿纤长的男人。
她忍不住叹息道:“长得这么俊,死了怪可惜的。”
思索片刻,她爬进男子的棺材中,驾腿坐在他身上,伸手探了探这个男子的鼻息。
鼻息很弱,弱到几乎没有气息。
随后又伏在男子的耳边,清楚的听到耳里还有鸣音。
纤细的手向下滑去,温静怡解开男子的腰带,伸手探了探对方大腿内侧的温度。
微温,没死透,还有得救。
放在这古代自然是只能等死。
可谁叫这男子命好,遇上她21世纪的医学奇才温静怡呢。
她从自己额头上摸到三根银针,温静怡忍着痛将这三根细针拔下来。
恐怕这是害她之人扎上的,为了防止她诈尸,异变吧。
想来此人心思也是极其歹毒。
不过此刻也幸好有这三根银针在,不然她的医术就是再高明,恐怕也无法挽回这条人命。
温静怡用针灸之法,将银针刺入男子的三个穴道。
随后脱去他身上的衣物,用自己的体温来热敷男子的身体。
不知不觉中,温静怡就这样趴着睡着了。
“唉哟。”迷迷糊糊中,她被人推到一边,脑袋磕到了木板上。
温静怡睁开了眼睛,发现身下的男子已经睁开了眼睛。
那双黑曜石般的美目里,带着薄怒。
“你是谁?竟敢覆在本王贵体之上?”
男人的声音很虚弱,言语中满是嫌弃。
贵体?
温静怡乐了,扑哧一声笑了起来:“我谁?我可是你的再生之母。”
“荒唐。”见温静怡这样放肆,男人缓缓起身与温静怡平视:“母后三年前已故去,你若再出言不敬我便杀了你。”
温静怡知道拿人家故去的母亲开玩笑是很不礼貌的事情,赶紧给他道歉:“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妈......你娘已经不在了。”
男人环顾四周:“这是何处?”
温静怡摇摇头:“只知道是一处棺材内,咱俩好像被配阴婚了。”
男人没有说话,穿好衣物,挣扎着起来,翻身出棺材。
温静怡跟着爬出了棺材,忍不住在心底感慨,刚起死回生就有这体力,想来这原本的体格是十分不错的。
可这人又为什么会陷入重度昏迷,濒死的状态呢?
“喂,我刚把你救回来,你还需要休息,不要浪费体力。”
温静怡快步来到男人身边,扶住他摇摇晃晃的身子。
“本王刚死还未下葬,现下竟连个守灵人都没有。果真是人走茶凉,一切皆是虚妄。”
温静怡见眼前的男人贵气非凡,又听他自称为王,难道真的是个金尊玉贵的王爷?
阴婚也是婚,看来自己嫁的不错。
温静怡期待地搓了搓小手。
“不过你到底是个什么王?”温静怡抬头看着男人的下巴好奇的问道。
男人没有理她,而是甩了甩衣袖:“回府。”
温静怡扶着男人的胳膊缓缓向大门走去,拉开这扇大门,门外正站着一名侍从。
见到男人后,激动的语无伦次:“王爷,天佑我玄幽州!您真的醒了。”
“阿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如何会与一个陌生女人躺在这棺木之中?”
裴邵礼向来不近女色,这“死”了一回却直接给他塞了一个阴配的媳妇来。
怎么想都着实不爽。
阿隶不敢去看裴邵礼的眼睛,低下头道:“几日前您昏迷不醒,太医们均探不出您的气息,都说您已经...已经...”
后面的话阿隶不敢再说下去。
“都说我已经死了是吗?”裴邵礼淡淡道。
阿隶点点头:“太皇太后怒骂太医院无用,便请了邰南山的道士张天师为您占卦,张天师说为您配上一门阴婚或许还有转机......”
“简直胡闹!这种事情你们竟然也会相信!”裴邵礼气的怒骂。
骂完后只觉胸口堵得慌,身子又疲软了下来。
“你骂他做什么?你看你现在不是好好地活过来了吗?看来这道士说的不是胡话。”
温静怡拉过裴邵礼冰凉的手,号了号脉搏:“你先别激动,省的眼皮一番又过去了。”
......
裴邵礼抽回手,示意阿隶继续说。
“太后请皇后娘娘为您操持配阴婚一事,玄幽州三日内死去的姑娘均送上生辰八字。那老道士在几千个生辰八字中选中了温姑娘。”
温静怡在边上听得一阵唏嘘。
这几千个姑娘中,又有多少像她这样是被迫死的。
“皇后亲手操持的?”听到皇后二字,裴邵礼的眼神微动,声音也不禁柔了几分:“她还好吗?”
阿隶回答道:“近日皇后娘娘十分辛苦,娘娘体质本虚,现下不小心染上了风寒。”
“吩咐马车调头,进宫。”听到皇后感染风寒,裴邵礼情绪略微激动。
温静怡看着神情异样的裴邵礼,估摸着他与皇后的关系可能不一般。
阿隶壮着胆子违抗道:“王爷三思,您刚起死回生,娘娘只是感染风寒并无大碍。过几日以探望太皇太后的名义再进宫也不迟。”
裴邵礼眼神阴鸷:“现在连你也敢拦我?”
阿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属下不敢,属下一切都是为了王爷好。”
说着他又朝着温静怡道:“温姑娘,求您劝劝爷吧。”
温静怡一愣,心中不爽,她八卦听得正开心,拉她下水干嘛?
再说了,她和裴邵礼也是几个时辰前棺材里刚认识的,自己说的话着实管不上什么用。
“我,我说的话不管用......”温静怡看了裴邵礼一眼,小声道。
阿隶跪着上前几步:“太皇太后说了,只要王爷醒来,您就是王爷的福星。择日便会让您与我家王爷拜堂成亲,所以您说的就管用!”
“绝对不行。”裴邵礼万分抗拒。
“也不是不行。”温静怡嫁个王爷她不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