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眼前宋阮只依稀记得,她嘴里吐着鲜血却还跪在寒箫脚下乞求他放过宋家放过宋沈之,但他只是嫌弃厌恶的看了她一眼,随后便转身离去,手还轻握住身旁窈窕女子的细腰:“芙儿我们先回去休息,莫让贱人脏了我们的眼。”
名为芙儿的女子似乎还挺着个肚子,娇娇弱弱的倚着寒箫,讽刺道:“姐姐难道不会害怕吗?”
“呵,这不地上还有个痴情的太监,明知是陷阱却也往里跳,第一高手也不过如此,正好他们俩凑一对上路。”寒箫冷冷的说道,满是不屑。
狗男女!若有重来我定要你们不得好过!
旋即,宋阮感觉到宋沈之艰难的握住了自己的手说道:“阮阮,咳,不要怕。”
宋阮回头看着满身是血的宋沈之,欲想张开口说什么,终究是支撑不住倒了下去。
再睁眼,宋阮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床上,身上还穿着未曾退去的红袍金边嫁衣,红帐房被烛光照映得愈加醒目,房里挂着的喜字无不再提醒着宋阮又回到了三年前与寒箫的大婚之日。
宋阮不确定的掐了掐自己,吃痛后才确定了自己又回到了三年前与寒箫大婚的日子,十里红妆,百人宴席,她还记得那日寒箫以皇家的礼仪给足了她面子把她娶回府上,虽直到了后半夜寒箫也未曾出现在喜房内,当时她却更是认为寒箫只是太累罢了,之前寒箫与自己误会的一夜情缘已经让宋阮以为与寒箫便是定情终生,而且寒箫也很信守承诺的把自己取回了王府,嫁入王府后宋阮一直尽到了做好体贴妻子王妃的责任与本分,可寒箫愈发得寸进尺,肆意践踏她对他的爱,为了夺权不惜与亲兄弟兵刃相见,更是将整个宋氏发配边疆。
回忆到这些,宋阮身体因为气愤已经止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很好,既然老天爷都看不下去让她重生了,她定不会让这一切再次发生!
宋阮稳了稳心神,走到桌前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酒,将烈酒一饮而尽,大脑也跟着清醒了许多。
呵,这寒箫倒是够意思,如此陈年酒酿也舍得拿出,可惜今天是要浪费了这酒了。
宋阮握杯子的手紧了紧,杯子竟出现了一丝裂痕好似下一秒就要被捏碎。
如果没记错的话,此时那混账应该在华贵苑里跟别的女子卿卿我我共度良宵吧,这还是宋阮一次去春浣苑拿换洗的衣物时无意中听到侍女们的谈论才知道的。
宋阮不禁自嘲。
是啊,那时候他甚至连一个侍从都不分给她,她竟一直惦念着他对她微不足道的好,真是可笑。
摇摇头,宋阮努力不去回想这些回忆,她之后要做的便是护住宋氏,再与寒箫和离,最后找到那个小太监宋沈之好好弥补重生前的亏欠。
不过宋阮也没想通为什么宋沈之对自己这么好,竟愿意舍出自己全部。
天色微微染白,宋阮就着回忆从衣柜里翻出来了几件自己从家里带来的常服,找了一件白色素衣穿上,随手扎了一个头发就出房了。
此时还是深秋,初晨有着丝丝寒意,宋阮双臂环抱吸了吸鼻子:“这天还是这般的冷啊。”说罢就朝华贵苑走去。
其实她今天主要是想要同寒箫说,让他允许自己从家里带一个婢女过来,自己便不打扰他,这也是为了日后方便。
但宋阮记得大婚的第二日寒箫并未和自己共用早膳,现下想来,估计是和那女子缠绵许久怕晚了早朝罢了,于是就决定直接去华贵苑堵着他。
华贵苑前,寒箫正准备关上房门,宋阮一眼就瞧见了那熟悉的背影。
一抹高大欣秀身着贵重绸缎的袍子,袍上绣花之精细就可看出此物的主人地位不凡,宋阮心里虽已经努力告诫自己不可再被现下的感觉所迷惑,可看到寒箫还是没忍住心头一颤。
那可是她之前如此深爱的男人啊。
但他只不过是逢场作戏利用自己的骗子罢了。
宋阮冷静了下来,看着寒箫笑眯眯的问道:“王爷这是要赶去上早朝么?”
寒箫此刻也注意到了站在苑的宋阮。
晨初的太阳洋洋洒洒的打在了宋阮身上,乌黑的碎发淬着暖阳的光泽,光线映着宋阮皎白好看的脸蛋竟生出了别样的楚楚动人,从前并未仔细瞧过宋阮的样子,如今仔细一瞧看得寒箫有些出神。
回过神来,寒箫倒是有些意外宋阮竟然知道他去了华贵苑,边走边看着宋阮:“怎么?王妃一大早的找本王有事?”
宋阮也再次正视了寒箫的样子,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藏在衣袖里的拳头紧紧攥着,似乎身体开始本能的抵抗寒箫,脑子里又开始出现了不好的回忆。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着日后一个人枯燥的很,想让臣妾家里一直侍奉自己的婢女来陪着我,也好帮我些忙不是,日后也不会麻烦王爷,您看您同意的话,要不今天就…..”
寒箫睥睨了宋阮一眼便打断宋阮道:“既然王妃所需的事,回头本王叫下人去尚书府接来即可。”似乎不想与宋阮过多纠缠。
“王爷,我想就今天接来。”宋阮定定盯着寒箫道。
寒箫有些意外。
之前宋阮从不会对他要求什么,她只会听从他的话,顺着他的意做事,今天不知道是不是哪根筋不对了,竟还提上了要求。
不过也是才嫁进王府假些时日应许又和从前一样了,而且也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想及此,寒箫对着宋阮的脸色稍稍有些缓和了起来:“好,竟然王妃想要,派人去接了便是。”旋即寒箫还扯下腰间的私人玉坠:“拿着这个,你今日便可自由进出了。”
宋阮接过玉佩紧紧攥在手里,福了福礼:“谢过王爷,就不耽误您上早朝了,宋阮告辞。”
寒箫大步从宋阮侧身离去,身上还带着一阵若有若无的香味,想必是与那女子旖旎之际留下的,可是宋阮闻到只觉得恶心。
等寒箫彻底走远,宋阮才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气,低头看着手里的玉坠竟有些恍惚。
重生前寒箫从未给过她这私人玉坠,她也不敢多问,只是寒箫兴起之时带她出门她才得以出门看看外面的世界,最多的就是与寒箫往返宫内外,以及圈在这围墙之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