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物有灵,共赴国殇 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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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墨熵 主角: 承影 朱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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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至 第60章 守株待兔 2023-12-08 21:56: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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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文物真有灵吗?一匹曾经的御马陵寝雕塑,被盗海外,是否会缅怀当年跟君主鲜衣怒马少年郎的往事? 一匹唐三彩马能否化身骏马,再次踏燕扬蹄,逐鹿中原? 一把剑的剑灵,是否会应劫而生,共赴国殇? 在这个过程中,一个男子声称自己的真身乃是一把看似只有剑柄没有剑身的青铜剑,然而,哪怕他真是是剑灵所化,他真是是应劫而生吗?还是剑灵本身就会在杀伐的年代觉醒? 经历了多次的大战后,剑灵吸取了巨大的杀伐的气息后,悍然分体,”影子“居然活了,活跃在不同的战区。”承影“哪个是主,哪个才是影子。 战争结束后,他决定收回自己所有的”影子“,将这股因为战争、杀伐而得来的力量注入强大的国防体系,护山河永安,海晏河清;而自己将永远消失于天地间。 都说”雁落归鸿,蛟龙承影“,原来,”蛟龙承影“是开端,”雁落归鸿“则是结局。 为了免于遭受劫掠,1931年故宫文物开始了长达十几年的旅途,在此过程中,他们跨越大半个中国;而其中那个押运故宫文物西迁的名叫朱茗的姑娘,则是如此的一个坚毅之人;她和承影之间又有怎样的一段缘分?

第1章 半个世纪后的重逢

那日,在台北博物馆,接待朱茗的是一位姓庄的中年人,这个姓氏在大陆很少见。小盈心中只是疑惑:为何外婆在台湾有故人。

“没能到你父亲墓前敬上杯酒,始终有点遗憾。”朱茗说。

眼前这位庄先生笑了笑,只是那笑意中有点苦涩:“父亲,应该更喜欢遥祭吧;这样,他泉下有灵,才能感受到他和大陆故人之间还有联系。”这位庄先生西装革履,长得很儒雅,谈吐间温润;从年纪上判断,也是一位有儿有女之人了。

听到这话,朱茗的脸色也黯淡了些:“那年,你父亲是受徐森玉先生所托,将文物迁到台湾的,没想到,这一别,竟是归期难言。”

后面的路是庄先生带她们走的,原来他口中的父亲则是庄尚严先生,乃徐森玉先生的弟子。小盈也逐渐将注意力从文物上转移到了外婆他们的对话中,尝试从他们对话中的只言片语勾勒出当年故宫人、故宫物转移台湾的全貌。

走着走着,他们三人便在《祭侄文稿》这一行书作品前停驻,此刻的小盈并无意于研究这“天下行书第二”颜字的内放外收,目光从墨法苍润,流畅自然、渴笔枯墨,燥而无润,干练流畅,挥洒自如的文字掠过后,久久地停留在文末的一行字:魂而有知,无嗟久客。呜呼哀哉尚飨。翻译成白话就是你的灵魂如果有知的话,请不要埋怨在这里长久作客。呜呼哀哉!请享用这些祭品吧!

而庄先生此刻所言,也跟这一行字情景颇为相切合:“那年,徐森玉先生对家父说,文物要分开了,从今以后,你负责看管一半,我负责看管一半;你要代我到台湾去,看管好这批家当。当时,家父还允诺,先生放心,人在文物在。”说着,他扭头看着朱茗,“后面在台湾客居的日子,父亲一直嘱咐着,别买木质的家具,以防回大陆时太笨重;没想到,这一呆,便是余生。”

小盈在旁边静静地听着,“客”字如钟声般撞进她的耳朵;跟墙上《祭侄文稿》末句“无嗟久客”相互呼应,她不禁感叹:“原来,外婆的故人,是以这种心境客居在外的,飘零无根,遥望轻叹。”

可能是大家间的气氛过于沉重,朱茗不想沉湎:“当年,你父亲带着文物踏上中鼎号轮一年后,旧人还是收到他的信,信上说着,在中鼎号轮为防万一,他们都睡在了文物封箱的木箱之上,后来又一一信上跟我们细说,他将文物安顿在此的详情;作为故宫人,他是尽责了;只是时也命也,你父亲随文物飘零几十载,也是他未曾料想的。”

小茗听着外婆所言,她的目光所及的文物,重如鼎,轻如绢,薄如画,厚如玉石,此刻它们正在灯光的聚焦下,是怎么也想不到,它们居然跟飘零二字有所关联。告别了庄先生后,外婆对小盈说,想自己走走。小盈知道,作为一个老故宫人,外婆跟这里的每一位游客都不同,在她长达十余载的人生里,她都跟这些文物吃喝住在一起;在那数十载的人生里,她跟那些文物几乎是生死相托的关系。

“好吧,那您小心点,太太累了。”小盈应着,便放开了挽着朱茗胳膊的手;看着外婆拄着拐杖,满头白发的背景,突然小盈的心头泛起一阵酸楚,她是在跟她的朋友在告别呢。

朱茗拄着拐杖,走在一幅《富春山居图》一副几百公分的长卷前,从左侧走到右侧,一位中年男子从右侧走到左侧;两人就在这幅被誉为画中兰亭的名作前重逢。望着眼前这位长身玉立的男子,老妇人久久说不出话,她已经浑浊的眼球里倒影出男子的模样:穿着一身皮质大衣,长身玉立,只是身上那股清俊冷冽的气质,仿佛经过岁月的酝酿,更加浓烈了几分。“是梦吗?”朱茗的心里颤抖着,“真的太像梦了,这么多的古物,还有眼前这个旧人。”倒是男子先开口:“朱茗,许久未见。”

短暂的愕然后,老妇人的脸上浮现一个释然的笑容:“真的许久未见,一眨眼,半个世纪都过去了。你还是跟过去一样,跟我记忆中的模样一样,一点都没变;承影。”

这位叫做承影的男子也笑了笑,脸上的笑意如晴光映雪般,倒是将他身上本有的清俊冷冽的气质冲淡了许多:“你也活成了我希望的模样。”说着,顿了一下,“平安健康地老去。”说起这话时,男子的语气有点颤抖,原来在他的心头也同样压抑着。

这位叫做朱茗的老妇人笑了笑,连连点头:“是的,在那个年代走过来的人,没有什么比活着更加重要了;我比一般的人要幸运太多了。”说着,她转身看着眼前这幅《富春山居图》,手凌空举着,摩挲着画中的笔迹,仿佛真迹就在她的指尖划过那般,“我跟它也算是了阔别了几十年了,你知道它的上卷在哪里?”

承影看着那描绘峰峦收敛锋芒的用笔痕迹:“我不懂画,原来,这并非完整的作品。”诚如他所言,他确实注意力不在画上。

耳畔,老妇人朱茗的声音传来,老人的声音以及沙哑,如同她的眼球已经浑浊那般,只能透过那密密麻麻的皱纹窥视些许她旧日的模样:“这幅画上卷在浙江博物馆,下卷就在这里。”

承影的眼里注视着眼前这位妇人,在他的眼里仿佛能穿过岁月,看到女人年轻时清秀的模样;他知道女人是睹物生情了,只见朱茗说:“对于它,我最熟悉了不过了;那时,就在四川隐秘的竹林里,我们终于找到了一方可以容身之地,拆开了尘封已久的箱子,从里面,将那些容易潮湿的绢画、善本、古籍,拿出来晾晒;晾晒的情景一度很奇怪,这边晾晒着价值连城的世界名画,不远的地方,还挂着几串红辣椒。那些村落里的小孩子,哪里见过这本是皇家藏品的名画,他们只会问,这布怎么这么长?”往事如烟,忆起之时,仍在朱茗的心中泛起一阵涟漪。

而承影此刻就望着她,嘴角含笑,表情之温柔,跟凝固在他身上的锋芒显得尤为冲突:“那些孩子,他们的父辈正在战场上杀敌,也是他们父辈的努力,才能让他们独享那一刻的宁静吧,得以有机会,看着、临摹着这幅名画。”

听见“临摹”二字,朱茗愣住了,嘴抽搐着,半响冒出一句话:“所以,我寄给你的临摹和信件,你都收到了?!”她的语气中居然有些急促,甚至带着一丝的责备。

承影默默地点点头:“收到了。你信中说,对于这些孩子,自己心中有愧;一种不知何处由来的愧疚,也许是他们的父亲在战场上争取的时间,才让你和你的同僚有机会逃到后方;也许是看见这些孩子的童年里再也没有父亲的陪伴了;所以,你决定,教他们读书、写字、作画,好让他们长大之后,走出四川盆地,去看看这份父辈为之战斗的国家。”说着,他笑着望着朱茗,“当我初看这些临摹画时,笔迹之稚嫩,我就知道,这些画并非出自你之手;毕竟,咱朱家小姐,可是师承马衡老先生的。”哪怕经年,对于故人的信件,他仍能熟背入流。

朱茗也叹了口气,看着自己皱巴巴的双手,过去的事深究也没有意义了:“是的,那时,晾晒故宫文物的时候,我看着这群光着脚的孩子,想着,他们中很多人,也许终究一生,都无法去北平去看这里的紫禁城、去看看那些的藏品吧;而如今,这些南方的孩子跟这北方的藏品相遇,不得不说是一种缘分。于是,我就想着,不能白白浪费这份缘分;于是,咱几个老故宫人,便搭起了临时的小学堂、教这些孩子读书、写字、作画、临摹,范本居然是这千古名作。”话毕,老人叹了口气,侧身望着承影:“你既然能收到我的信件,为什么不回信呢?”

承影也许是因为嘴唇过于干燥,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几次望着眼前人,几次欲言又止;终于忐忑中还是开口了:“几场大战后,也许是戾气太重,我已无法自抑,我自感支离破碎;无法,再如平日那般站到你的跟前来。”说着,他望着远处朱茗的孙女,笑了笑:“那日,那个在断桥之下收养的孩子,他的孩子都这么大了。”小盈所站的距离很远,她并没有留意到自己的外婆跟这位陌生的男子说话。

猛的回头望了小盈一眼,朱茗恍然发现:“原来,这几十年里,你一直都在?”带着一种不可置信的表情,眼泪已经在她的眼眶里打着圈。

承影还是点点头:“我一直都在;1945年8月后,就没有再收到你来自四川的信件;于是我寻思着,你一定是回北平了,于是我到过北平博物馆看过你。”说着,在朱茗看不见的地方,承影紧紧抓住了自己的裤脚:“看到,你有家有女了,我就放心了。”

朱茗的眼泪一直止不住了,手颤抖着,从兜里抽出一块手帕;承影试图往前一步,却被她制止:“原来你回去看过我;原来你回去看过我。”擦干眼泪后,朱茗也收起了情绪,笑了一笑,仿佛过去的死离死别之苦能在这一笑中淡化那般,“咱都蹉跎了许多。”

承影的眼眶也是含泪:“朱茗,咱都没有蹉跎任何岁月,在那个年代,咱都选择了自己的使命。”

“对,咱都没有——没有辜负自己的使命。”说着,朱茗又一次哭了,这一哭甚至引起了路人的注意,他们都不懂,是什么样的事让这位老人哭成泪人,承影想往前一步,还是在迈开步子的时候被她制止了。

这时,不远处的小盈也注意到了外婆的状态,急忙过来;外婆的情绪让她一阵诧异,外婆向来性子娴静,一直静水深流、宠辱不惊的模样,为何今天会如此失态;安抚了外婆一下后,小盈用一种不善的眼光看着眼前这个中年的男人,在一个外人看来,男人的眼底带着锋芒。

不等小盈开口,一个着西装打扮的人走了疾步走了进来,往男子微微一鞠躬后,在他的耳畔说了句话。男子眼珠子动了一下,极度不情愿地将目光从朱茗的身上收回来:“朱茗,我要走了,你保重。”在朱茗婆娑的泪眼注视下,男人快速走出了展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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