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者，姜玉！”
随着长老的高声话语，这一场内门弟子的选拔赛结束了。
周围传来弟子们对胜者的恭喜的声音。
名为姜玉的弟子将品质非凡的飞剑收回鞘内，随后对着长老和周围的弟子拱手道谢。
而在他对面不远处的乐清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他擦干了嘴角的血液，胸口隐隐作痛，身体像枯叶一般随时会飘散。
他呆呆地看着自己手中的断剑。
不甘心。
明明他的剑已经斩在姜玉的身上，可却被姜玉的某个高阶护身法宝给弹开了，自己还被震得不轻。
要是他拥有灵根，要是他能使用灵力...
他紧紧地抓着剑柄，青筋暴露，手臂颤抖。
他努力站直了身体，然后把断剑收回了剑柄，转身准备离去。
“师兄，留步。”
姜玉突然叫住了他。
乐清捂着胸口回过身，眼神暗淡地看着毫发无伤的姜玉。
周围的弟子这时也认出了他。
“这个人，是不是就是那个...”
“对，就是他。”
“那个无灵根...”
“无灵根？那不是废掉了？”
乐清听着周围的闲言碎语，面色不变，这几年对这些早已习惯。
姜玉对着他随意地拱了拱手。
“你我都是炼体巅峰，离聚气也只有一线之差，方才的比试师弟只是运气好罢了，师兄莫怪。”
乐清认识他，他一年前刚上山时是乐清接引的他。
他出生于某个凡世的大家族，刚上山就有着高阶法器的傍身，从小就自以为身份高贵，所以性格高傲，但天资却是一般。
“姜玉师弟多虑了，我知道是我技不如人罢了。”
“师兄灵根的事在下也有所耳闻，在下只是奇怪师兄没有灵根为何还留在这清玉门？”
姜玉故意装作疑惑不解的样子，随后又像恍然大悟一般。
“恕师弟直言，师兄不会是害怕回到凡俗也无所依靠只能流落街头吧...”
周围传来嗤笑的声音。
姜玉对周围弟子的反应满意地扯出一抹笑容，随后像是在安慰乐清一般说道：
“师兄不必担心，师弟在凡俗颇有家资，我们师兄弟一场，只要师兄在江南姜府报上师弟的名号，牟个好差事不成问题”。
乐清听后则是平淡的回应道：
“师弟的好意我心领了，倒是师弟只是赢了我一场而已，内门选拔还没有结束，你却在此浪费时间，是否太过自负了？”
“而且恕师兄直言，师弟的剑法招式熟练度太低了，如果你只靠你的高阶法宝想成为内门弟子，估计难如登天。”
姜玉脸色变得有点难看，因为乐清说的都是他一直担心的。
谎言不会伤人，真相才是快刀。
“闭嘴，叫你一声师兄，你真以为你有资格教训我吗，说到底你就是一个无灵根的废物而已，我好心给你一条出路，你竟如此不识好歹！”
他很想再出手好好地教训他，但周围的人都看着她们，门内不许私斗。
“姜玉师兄，何必管他这个废物呢，我看师兄入内门的机会很大。”
“没错，师兄的实力有目共睹，论天赋可不止比某些自以为是的废物好上百倍。”
“师兄，要是成了内门弟子，别忘了提拔哥几个啊。”
周围的人一顿马屁顿时将他拍得欣欣然，全然忘了刚才乐清的不悦。
“好说，好说。”
乐清却是冷冷一笑，对着他拱了拱手便不再管他，然后转身离去。
——
乐清颤颤巍巍地推开自己的茅草屋残破的木门。
作为外门弟子，他的居所在门派中心的【月曦峰】山腰处，门派有数百座这样的山峰，每一座都灵气充沛，这是清玉门作为名门大派的立身根本。
可乐清却丝毫感受不到空气中流动的那些灵气。
乐清喝下了放在桌子上的草药水，把断剑靠在一边，然后在床上盘腿坐好。
他感受着药力开始生效，浑身变得暖洋洋的。
“呼叫系统。”
乐清继续尝试呼叫系统。
他也是一个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穿越者，和其他穿越者一样，他其实也有着系统的加持。
只是...
系统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等了一会儿。
他的脑子里出现了一些嚓嚓的电流声。
“系统错误，未正确安装。”
是的，他的系统是坏的。
乐清失望地叹了口气，从他来这个世界之后每一天都会尝试呼叫系统，每次都是这样的答复。
他觉得自己估计是最倒霉的穿越者了吧。
穿越者带一个损坏的系统，自己又是【无灵根】的资质。
无灵根，代表没有经脉可以运用灵气，他的修仙之路就这样被堵死了。
或许自己真的该下山了，用自己上辈子的知识做一个凡人应该可以混得不错吧。
所以当初他为何要入这清玉门呢，为何要走这条路呢？
他有些累了，于是沿着床直接躺了下去。
——
大红灯笼高高挂，红色的双喜字贴在窗头。
乐清身穿红色喜服，迈步进了属于他的婚房。
他看着安静地坐在床头盖着红色盖头的女子，心里有些紧张。
乐清忐忑地走近她，伸手缓慢地捏住了盖头的一边。
他抿了抿唇，掀起盖头。
盖头下的女子容貌可称绝世，乐清第一次见她时就已经被迷住了，比起乐清前世的那些明星网红，女子的美更加的触及他的灵魂。
今天的她略施粉黛，更是皎若秋月，盛颜仙姿。
她闭着双眼似乎正在养神。
她的脸上没有属于新娘的娇羞，表情平淡如水。
“娘子...”
乐清小心翼翼地叫道，这个词对他是如此的陌生，和面前这个女子一样。
女子睁开了双眼，双眸清冷。
她没有看乐清，而是站了起来，朝着窗边走去。
她推开了窗，外面一轮明月正挂在高空中。
“你要走了吗...”
不知为何，乐清有这样的预感，于是他轻声问道。
女子无声地点点头。
她沉默了片刻，如流水般的声音传来。
“我已入仙门，凡世的缘分已尽。”
乐清皱着眉，这件事他也明白，就连这个婚事也是她为了了却凡世的牵挂而已。
“忘了我，就当我已逝去，然后重新娶妻。”
女子转过头认真地看着他。
乐清很想在她的脸上发现什么表情，哪怕一丝不舍，可他什么也没发现。
就像她说的，她在此是为了了却凡世缘分，又怎么会在对乐清这个凡人起什么波澜呢。
“那...我也能入仙门吗？”
乐清突然问道。
女子的脸上终于出现了疑惑的神情，但在一瞬间后又消失。
“你没有灵根，入不了仙门。”
女子摇摇头回答道。
乐清的眼神暗淡了下来。
“为什么...”
女子问道。
“什么？”
“为什么要入仙门，你在这里已经可以活得比大多数的凡人都好了。”
乐清沉默了，他不追求修仙那种那种凌驾于众生的喜悦，也不追求被世人敬仰的满足感。
而且他穿越后带过来的系统也一直错误，也不知道能不能修复。
所以可以的话，他其实不想修仙，毕竟他知道那个世界表面风光，暗地里到处是凶险。
但是现在，他突然想试试。
“我明白了。”
女子说着，她的手里光芒一闪，一块碧绿无瑕的玉佩出现了。
玉佩缓慢地向乐清飘了过去。
“如果你有这个想法，就带着它来清玉门找我吧。”
乐清接下了它，他愣愣地看着手里质地圆润，做工精细的美玉，他对女子言语之间的矛盾有些疑惑。
似乎是看明白乐清的困惑，女子继续说道：
“修仙万界无奇不有，也许你自有一番奇遇。”
说完她转过身，似乎准备离去了。
“吟姿...”
乐清用她的名字突然叫住了她。
他走到她的身旁，看着她绝美的侧脸，和齐腰的青丝，他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发簪，鼓起勇气递给了她。
“虽不是什么贵重品，也不是什么法宝，可我觉得很适合你。”
吟姿看了看他，又看向那个发簪，发簪的流苏轻摆，簪头的红花栩栩如生。
正如他所说的，这个木制发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
吟姿轻叹了一声，但还是收下了。
“再会。”
吟姿轻声道。
随后一阵风吹来，她就这样乘着微风消失在乐清的眼前。
——
乐清醒了过来。
草药的效果很好，他胸口的疼痛感已经轻了不少。
乐清摸了摸腰间的玉佩。
内门的选拔已经每年都会举办，而他已经失败了四次了。
根据门规，内门弟子选拔只要失败五次，他就永远无法参加了。
如果是这样，是不是自己真该放弃了呢？
虽然他有个外门弟子的名头，但不入内门就不算清玉门的弟子，这是所有人的共识，毕竟外门弟子清玉门基本来者不拒，只要来者可以通过入门试炼。
而入门试炼乐清第一次就通过了。
【吟姿，我还能见到你吗？】
乐清心里变得有些焦躁。
“呼叫系统。”
“系统错误，未正确安装。”
果然还是...明明他每天都会听到这个回应，可他还是不甘心。
他只求系统能修复他的灵根的话...
这个简单的要求也不能实现吗？
乐清抹了抹脸，他能怎么办呢，只能接受这个结果了。
“系统错误已修复，正在重新安装，请稍后。”
【什...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