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想象，妖怪也有话痨。

墨凡听着面前这只长相可爱，挥舞着翅膀的小妖怪不停抱怨着琐事。

“小墨，那唐家人又不给我吃饭，我好饿啊。”

“我能不能吃了你啊。”

“啊，不行不行，把你吃了，五毒珠就没有了。”

听着这只小妖怪絮絮叨叨，连翅膀都无精打采地垂下，墨凡一阵恍惚，曾几何时，这种画面只在电视剧上看到过。

“花莲，别念了，你还出不出去了。”墨凡轻轻戳了一下那薄如蝉翼的翅膀，这只小妖怪通体雪白，梨形的脑袋下挂着一小撮身子，背后两片翅膀看起来无法承载那胖胖的脑袋。

“哎，可以出去了吗？”

小妖怪探出头，看了看通道外。

它被囚禁在这阴暗的地窖内已经不知道多久了，现在突然能出去，让它一时间无法相信。

只见几个穿着黄色长袍的人倒在通道中央，横七竖八的，他们面色紫青，像是中毒的样子。

“他们死了？”花莲歪着头问道。

“没死，不过暂时醒不过来了，走吧。”墨凡边说着，边朝着通道外走去。

这些都是普通人，虽然加入了唐门，但也只修习了一些防身打斗的本领，对毒更是没有任何抵抗能力。

“可那唐家堡的家主，可是实实在在的仙人，你打得过他？”花莲落在墨凡的肩头上，用翅膀蹭了蹭墨凡的脸，有些担心地道。

墨凡呵呵一笑。

仙人？唬人而已，也就是骗骗花莲这种幼年期的妖怪，依他这几天打探来看，这唐家堡的家主不过是练气后期的修士罢了，连筑基都算不上。

墨凡看了看花莲，实际上，他认得花莲的物种，是被称为仙兽的五毒兽，按道理来说，他只要略微施展灵术，整个唐家堡就不复存在了。

大概是因为它还在幼年期吧，墨凡暗暗想道。

“放心吧，自然有人对付他。”

花莲哦了一声，跟在墨凡身后左顾右盼的样子。

撬动一个旋转机关后，一扇石门在轰隆中打开。

要说墨凡紧张不紧张，他还是紧张的。

毕竟，他自身也没有任何修炼经验，换句话说，他现在只是个普通人。

嗯，会用一点毒的普通人。

通过石门后，墨凡和花莲终于来到了一座破旧的工坊。

唐家堡在原来也算是名门，可自从出了一些事后，便落寞了，连原本总舵的位置都被人收购，现在只能在一处郊外的破旧工坊里苟延残喘。

也因此，唐家堡的掌舵人会有一些偏执。

“我没见过你。”这位年纪半百的老头一边摸着胡须，一边用锐利的眼光看着从地窖出来的墨凡和花莲。

花莲似乎有些惧怕，躲在了墨凡的身后。

“没见过我就对了。”墨凡笑着应道。

“我们唐家堡的地窖密不透风，一只老鼠都无法出入，你是怎么进去的？”老头眯着眼问道。

“唐山，废话少说，我乃蜀山弟子，你唐门当初破灭，你们不但不思进取，还想着囚禁五毒兽炼制五毒珠的美梦，而且在这山间研究毒药，多少生命死在你们的实验中。”墨凡突然抬起不知哪来的铁剑，剑指唐山，横眉冷目，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听到蜀山二字，唐山明显愣了一下，不过下一刻他便冷笑一声。

“原来是蜀山仙门的道友，道友既然喜欢这五毒兽，我唐门自当成人之美，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我听闻，蜀山弟子都有自己特制的佩剑，尤其能够下山的弟子，无不是有自己的成名宝剑，我看道友的剑，怎么像是那城中武器铺的普通铁剑呢，哎呀，你看这剑还有缺口，像是残次品。”唐山似笑非笑地看着墨凡，随后手掌微微用力，墨凡手上那把铁剑应声而断。

见此情景，墨凡不慌不忙后退了两步。

“不愧是活了半百的老狐狸，这都骗不了你。”墨凡笑道。

“你的身上没有灵气的气息，想必是个普通人，不过你这骨骼惊奇，是个好苗子，老夫也好奇你进入我唐家堡地窖的手段，正好，我认识一黑蚕教的朋友，他的鼎炉之法，或许能让我更近一步，踏入筑基。”说着唐山舔了舔嘴唇。

“毫无灵气？”墨凡轻笑一声，下一刻，他的身上气势骤变，一道又一道的灵气爆发如风暴席卷开来。

唐山脸色一变，这灵气的量，太过可能，远远超过筑基，难道自己真的踢到铁板了，想到这里唐山连忙想要逃走。

但他又顿住了。

只见墨凡站在原地，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如是眼前这个少年真的不止筑基，那他一只手就能捏死自己了。

唐山活了半辈子的老谋深算再次让他堪破了墨凡的谎言。

“虚张声势。”

“那你来试试。”

唐山手掌一拍自己身下的虎皮座椅，整个人飞冲而来，一掌轰出，掌中带着浓重的幽绿色，正是唐门毒经的绝学，万毒掌。

面对死神来袭，墨凡依旧的神色依旧没有任何变化。

眼看掌风将至，唐山忽然脸色一变，收回掌风连退数步。

“你......”他的嘴角流出黑色的鲜血，脸色一会潮红一会紫青，唐山指着墨凡，一脸不可思议。

唐山实在没想到，自己作为唐家堡的掌舵人，以毒经作为心法入的练气期，居然被一个凡人不知不觉下毒了。

墨凡负手而立，一副尽在掌握的表情。

但其实他的手心早已充满了汗水，他也是第一次用这个毒，不知道他的发作时间，要是再慢一步，他可能真的要死在唐山掌下。

“你这毒，为何我没有见过，整个渝州都没有这种毒。”唐山掏出一颗药丸吞下，起色好了一些，但他明白，这毒凶猛无比，丹药只能缓解，不能救治。

“英雄出少年，能炼制这种毒，唐某佩服，不如我与阁下各退一步，我放你离开，五毒兽送你，你把解药给我。”唐山咳嗽了几声，不得不低头道。

只是他的眼神无比阴狠，怕是拿到解药的一瞬间，就会上前撕了墨凡。

墨凡自然明白，他两手一摊，一字一句吐道：“不好意思，解药，我还没来得及做。”

听闻此话，唐山一阵气血翻涌，脸色再次变得紫青。

“好好好，既然我要死，你们也别想活着出去。”

说完，唐山的身上突然鼓起几个脓包，随后在唐山的惨叫身中，脓包骤然炸开。

无数绿色的气体从唐山身上冒出，顷刻间将整座工坊变成一座幽绿监狱。

“我以自身灵气，为你造了这一座毒笼，就算你是毒道天才，也不可能短时间解开这毒，你那只五毒兽不过刚开窍，连五毒珠都没......”忽然，唐山停止了说话。

他的身体因为不停爆裂脓包，已经面目全非，但他的眼神，惊愕地盯着花莲胸前。

在那里，原本应该有一颗处于雏形的五毒珠。

下一刻，唐山的眼神从惊愕变成了惊恐。

只见墨凡丝毫不在意绿色的毒气，甚至深吸一口气。

“呸，真臭啊。”

在唐山惊恐的眼神中，墨凡慢慢靠近唐山，将手伸进了唐山的衣服中。

别误会，墨凡的目的只是一本典籍。

“毒经。”

“你...你到底是？”唐山只剩下半口气，他的心中有了一个恐怖的猜测。

“你不是猜到了么。”墨凡笑了笑。

“为何我能自由进出戒备森严的唐家堡地窖，为何我能炼制出连你都不曾见过的毒药，为何我百毒不侵，以及，为何这只五毒兽愿意跟着我呢？”

“你......”

墨凡轻轻贴在唐山的耳边，“我，就是五毒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