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怎么办!小姐好像真的死了,这让我怎么跟老爷夫人交代啊!呜呜呜呜……”
季霜烟迷迷糊糊的听见耳边传来阵阵女孩的哭声,可怎么都睁不开双眼。
紧接着,又响起一阵男声。
“哭什么,要我说她死了是件好事,不然指不定哪天我们就得被她折磨死。”
嗯?他们在说谁?谁这么不招人待见?
季霜烟有些惊讶。
她明明在租来的二十多平小出租屋暴毙身亡了,怎么还能听到别人说话?
难不成阎王爷反悔了,又把她赶回来了?
回想自己那短暂凄惨的一生,从小无父无母在孤儿院长大,成年后被赶到社会,睡过大街吃过垃圾,好不容易找到工作,累死累活勉强度日,刚满十九岁生日的那天被查出胃癌,因为没钱治病,二十岁生日的前一天在极度痛苦下不省人事。
她倒霉了二十年,幸运之神终于在关键时刻看见她了!
还没来得及高兴,女孩儿的声音再次响起。
“可是咱们是小姐的人,小姐死了,老爷和夫人会打死我们的。”
“她是自己掉进河里淹死的,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最多挨顿打,咱们挨小姐的打还少吗?我是不怕。”
还没听到他们后面说了什么,一阵耳鸣过后,季霜烟睁开了眼睛。
屋顶上大片的木雕花纹精美细致,古色古香的风格让她怔了片刻。
她该不会是穿越了吧?
这一猜想在房门打开的那刻,被证实了。
丫鬟穿着素色长裙梳着发髻,手里端着铜盆往屋里走来,看见季霜烟坐在床上,惊得差点将盆摔在地上。
“小…小姐,你…你醒了?”
季霜烟很不愿意,但也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
她死了,但没完全死,穿越到了古代,没猜错的话还是别人的身上,而原主不出意外的话跟她是同一时间死的。
这些她在小说里都看过,也算是专业对口。
想明白后季霜烟立马入戏。
她下床在屋里一边熟悉环境,一边问旁边的丫鬟。
“我叫什么名字?”
丫鬟低着头,神色紧张。
平日里季霜烟就很喜欢问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答不上来或者答得不合她心意,肯定会挨一顿毒打。
现下她问自己的名字,肯定有诈!
想了一会儿,丫鬟小心翼翼地开口。
“小姐叫…叫季霜烟,平日老爷夫人叫烟儿,大公子二公子叫烟烟,下人们叫小姐,你让景公子叫霜儿,但…但他从未这么叫过。”
“重名啊。”季霜烟碎碎念道。
不过,大户人家的丫鬟回答问题都这么事无巨细的吗?
看丫鬟战战兢兢的样子,季霜烟明白了些什么。
看来不招待见的那个人,就是她喽。
这个季霜烟到底干了些什么事,能让人这么害怕?
那她继承了季霜烟的身体,岂不是要为她做过的坏事背锅了!
重活一世怎么还是那么倒霉啊……
“小姐你可算是醒了!”
身穿橘色衣衫的丫鬟宛秋急急忙忙地赶来,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季霜烟不急不忙地看了她一眼。
“怎么了?”
“景公子被老爷绑进了祠堂,现下正准备用刑呢!小姐你快去看看吧,晚了可就连人都保不住了!”
“什么!”
质疑过后,季霜烟反应过来,她好像不认识这个景公子。
不过眼下救人要紧,其他的一会儿再说。
快步赶到祠堂。
门口站着不少家丁,手里还拿着各式各样的刑具。
季霜烟只是扫视了一眼,就后背冒汗。
这哪是祠堂啊,这不活脱脱的刑部大牢吗?
没等她进去,里面的声音先飘了出来。
“季家仗着财大气粗就可以随便把人扣下吗?我做了什么事能让季老爷如此不顾王法?“
“哼,你对我女儿见死不救,我没立刻把你斩了你都应该谢谢我手下留情,竟然还敢如此叫嚣?”
“季霜烟明知自己不识水性还要往水里跳,那是她自己找死,与我何干?”
听到这里,季霜烟双手叉腰,心中不平。
看来这个景公子也不是什么良人,明知道季霜烟不会水,还眼睁睁看着她溺死。
这跟草菅人命有什么区别?
季霜烟走进祠堂,一眼就看到男人被麻绳捆绑,身穿白衣跪在地上。
“爹,你在做什么?”
听到女儿的声音,季寅辞双眼一亮,赶忙从椅子上起身。
“烟儿!哎哟我的烟儿,你终于醒了,你可把爹爹吓坏了,那郎中说你能不能醒来就看造化,气得我狠狠教训他一顿!还有你那两个下人,关键时刻一点儿用都没有,爹已经把他们打死了,再给你挑几个好的!”
“打…打死了?!”
季霜烟听得心惊,这一家子都是什么奇葩啊?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人命这么不值钱吗?
有点儿想哭。
她叹了口气,安安分分规规矩矩地过了一辈子,从来都没做过什么坏事,到头来还要替别人收拾烂摊子。
想想就头疼得很。
“爹,景公子也没做错什么,要不您就放他走吧。”
季寅辞眉头一皱,很不赞同女儿的说法。
“这个景烨哪里像什么正人君子?爹爹知道你喜欢他才会这么说,但他让你身处险境,无论如何我都要让他付出代价。”
景烨不甘被人冤枉,奋起反驳。
“让她身处险境的是她自己,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是她想要以溺水来吸引我的注意,我不过是看穿了她的计谋罢了,更何况她现在没事,为何全赖在我的头上?”
什么!?
季霜烟啊季霜烟,靠这么低级的手段吸引男人注意,一不小心还把自己给玩死了,真是蠢到家了。
“此事确实不能怪景公子,我只不过是…看阳光明媚湖水清澈,一时兴致大发,忘了自己不会游水这件事,所以才差点酿成大错,还好还好,我只是受了一点点惊吓而已。”
此话一出,祠堂内鸦雀无声。
季霜烟看着他们的表情就知道,这个谎撒的实在是不怎么样。
她尴尬一笑。
“哈哈,我的意思是……这事儿就这么算了吧。”
眼看季寅辞就要松口了,景烨又不知道搭错了哪根筋。
“不可!”
他眉宇凌厉,眼神愤恨地看着季霜烟,像是与她有着不共戴天之仇。
“季霜烟,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你此刻替我求情,不就是想着日后以此为借口,逼迫我做那等恶心之事吗?我告诉你,休想!就算今天我命丧于此,也绝不接受你的恩惠!”
“啊?”
季霜烟一脸懵逼。
这年头做好事也这么难。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真的没有那个想法,你想多了。”
景烨冷哼一声。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你做的恶心事还不够多吗?我没那么蠢笨。”
季霜烟无奈撇嘴。
“那你说,你说我怎么样你才相信。”
可能是没想到季霜烟会把主动权交给他,景烨明显一愣。
“字据为证,签字画押我就相信。”
拿来纸笔,季霜烟认认真真的写着字据,按上手印交给景烨。
正当他看得仔细之时,季霜烟亲眼见到那字据被撕成碎片,如雪花般散落空中。
景烨呆若木鸡,定格在原地。
“你……”
季霜烟看着自己手里残存的纸屑,脑袋里冒出无数个问号。
这字据…是她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