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谭家
- 书名:
- 南派盗墓往事
- 作者:
- 已根
- 本章字数:
- 2043
- 更新时间:
- 2023-03-05 11:47:05
先下定金再付尾款,在古董买卖里并不罕见。
甚至说,那些身价亿万的老玩家们,都是这么做生意的。
毕竟谁都怕买到假货,富豪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而且越是老玩家,就越不会相信古董铺子介绍的鉴定师,往往都会有自己的人脉。
所以覃一成说得很自然,且越是理直气壮,越显得我们是真要买。
伙计当然不可能真让我们请鉴定师来。
虽然按规矩,不管买不买定金都概不退款,就算鉴定师鉴定出这是个假货,五千块也是不会退的。
但客人买了货再发现是假的,和客人把鉴定师请到铺子里,当着一众客人们的面鉴定出是假的。
对店铺的影响完全不同。
前者可以说是伙计的本事,后者就是在给铺子找麻烦了。
“晦气!”
伙计心里暗想,本以为是头肥羊,没想到后面还跟着个护犊子的。
他不能肯定覃一成是不是真认识靠谱可信的鉴定师,但也不想赌,最后也只能不甘不愿地放我们走了。
等离开百宝阁,覃一成立刻沉下脸。
我再次感受到熟悉的煞气,知道他是真生气了,一时没敢把疑惑问出口。
倒是他主动给我解释。
别以为伙计自认倒霉就能过关,只要那伙计说出了长沙帮的消息,那不管我买不买,都会被人盯上。
运气好的话,被确认是无心后就会放过我。但运气不好,碰上土夫子们神经过敏的时候,说不定就得被谁请去做做客了。
“那小子估计没入行多久,不知道什么钱赚得,什么钱赚不得。”覃一成阴森森地说,“他要真是无心听说来的消息还好,要是真知道点什么,这么轻松就透露给你。那他麻烦就大了。”
我才没心思管那伙计的死活,只担心盗墓的消息走漏会不会带来危险。
毕竟对法律的畏惧,是每个守法百姓的本能。我才刚入行,还没成长到完全不怕被喝茶的程度。
或者就算不至于喝茶,也有另外一种可能——黑吃黑!
盗墓团伙可不是出于共同理想结成的团体,同伙间的信任程度,甚至连普通私人企业的同事都不如。
分赃不均起内讧的事情,对盗墓贼来说简直是家常便饭。
就算是家族生意,也挡不住财富诱惑。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亲兄弟甚至亲父子都能反目成仇!
谭新恒再怎么有背景,也不能违反“自然规则”。
而黑吃黑往往伴随灭口,一想到“三儿”的下场,我就不由得心底发凉。
覃一成却不担心。
“谭家能在道上混这么多年,自然有他们的原因。谭新恒要是连手下都看不住,他也不配当谭家继承人。”
“再说,如果我们是有心打探,辗转多处才从同行嘴里听到这个消息,那说明消息确实走漏了。”他解释,“但现在,一个刚入行没多久的小伙计就能知道得这么清楚,只能说明一件事。”
“消息是被人放出来的!”我立马反应过来。
覃一成赞赏地点头:“不错。”
既然是被有心人故意放出来,那肯定有其目的,我瞬间就没那么担心了。
覃一成的煞气却没散去,反倒越来越浓。
他生气的是另一件事。
“去谭家铺子。”覃一成哑声道,“我倒要看看谭新恒从哪儿借的胆子,敢瞒着我做事!”
我缩缩脖子。
当时在山洞里他捏着我脑袋逼问,用的就是这种语气。
看来这次真有人要倒霉了。
谭家开的古董铺子当然不在街口,而是在古玩街的黄金地段,从一处小巷进去几十米,就能看到【谭家古玩铺】的招牌。
用不着类似“百宝”“珍宝”之类的噱头名字,“谭家”这俩字,在内行人眼中就是会自动发光的金字招牌。
谭家古玩铺有三层楼,一楼跟其他铺子一样,分门别类摆满了货架,供客人观赏选择。
二楼则是熟客贵客做生意的地方,他们不需要跟普通人一样逛货架。而是在包厢里,等伙计送上目录慢慢选。
三楼只有自己人能上去,有专人看守,据说还有请大师设置的机关。
私密性很强,适合谈各种见不得人的事。
二楼可以从大门直接上去,三楼的入口却在别处。
覃一成带我在巷子深处绕来绕去,来到一个不显眼的筒子楼边。
那筒子楼从外面看,就是随处可见的居民楼而已。覃一成在墙边摸了摸,有节奏的敲了三下。
立刻就有人迎出来,看到覃一成,立马扯起讨好的笑:“久候了五爷。”
说着又看向我,同样讨好道:“这位就是小五爷吧?家主早接到您的信,早准备好了。您跟我办好手续,去跟掌柜的打个招呼,立马就能上工。”
“嗯,辛苦你了。”覃一成没有为难看门人的意思,“我不走大门,是找你们家主有别的事。”
他沉着脸:“让谭新恒来见我!”
“这……”看门人打开楼梯间一处暗门,带我们到了铺子三楼的一间包厢里,闻言为难道,“大少爷前些天出门散货,到现在还没回来,您看要不改天……?”
“那就让你们家主来。”覃一成语气平稳,带着无形的压力,“就说我老覃想问问他,长沙帮还认不认我覃一成这号人?或者,你们谭家领头,已经把我覃一成逐出长沙帮门户了?”
“哎哟五爷,这玩笑可不能乱开!”看门人吓了一大跳,脸都青了,“您和小五爷稍等,我立马联系家主!”
我听得好奇:“师父,谭家势力真有那么大啊?”
还能把他逐出长沙帮?
覃一成端起茶冷笑,没理我。
我也不敢追问,只好百无聊赖地看风景。
等了大概十几分钟,突然有人一阵风似的闯了进来,给我吓一大跳。
来人五六十岁,头发白了一半,看着比覃一成大不少。
气喘吁吁,满身大汗,像是急匆匆赶过来的。
“师兄,我听人说了。”那人一屁股坐到我们面前,气呼呼地瞪向覃一成,“你说说,你那说的是人话吗?传出去,还让不让我们谭家在长沙帮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