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青衣长裙的女子
- 书名:
- 何似人间惊鸿客
- 作者:
- 安静的橘胖
- 本章字数:
- 2156
- 更新时间:
- 2022-10-17 22:49:29
暮春时候的早晨很清凉,木板门上贴着的门神湿漉漉的,用它的冰冷来显示楚岳心中的新的愁绪。连门口栽种的桃树也惆怅,愁掉了花朵,愁满了青丝,露水依附在绿叶之上像一滩清泉,里面映着昨晚的月光,和冷清的早晨相约展示着清凉,楚岳忽然发觉这样的早晨病了,让人看不到一点光。
楚岳走出忘忧酒馆,目光微微偏移,霎那呆愣在原地。
楚岳看见酒馆旗帜下靠着一个如水墨般勾勒的女子,她穿着淡青色的长裙,正拿着一柄墨黑的短剑,低头看着脚尖。楚岳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样的身影,忽然想起昨晚白彩说的话,便下意识的嘀咕:“小妮子!”
她发现了楚岳,楚岳也终于回过神来,几步走到她的面前,开口询问道:“你是来喝酒的?”
她抬起头来,目光复杂......
楚岳皱着眉头的看着她,这确实是一个真实的女子,颦眉蹙额的动作让她染上了一些凡尘,却遮不住她身上的仙气,她的淡青色长裙也是绫罗绸缎,便让楚岳感受到一种莫名的距离。
见她许久没有回答,楚岳沉着脸继续问道:“你要不要进酒馆?”
女子没有回答他,却盯着他的眼睛,似乎直视他的心灵,片刻后忽然笑了,向他问道:“你每天都去紫荆路等待,其实是给自己一个活下去的理由吧?”
“你到底是不是来喝酒......”
女子打断他的话似笑非笑的说道:“我在紫荆路听你说过,人最大的梦想就是完成一副画卷,所以我来看看你的画卷怎么样了......不过你好像不是很欢迎我,想来你还没有找到被你弄丢的画卷......但我不会失望,因为我知道你和书院的书生不一样,他们的心中可没有一副画卷。”
女子的话让楚岳心底颤抖,整个人好像被剥光了扔在街上,充满着暴露的羞耻和自卑的愤怒,可他却一点都想不起来女子是谁,但在他的心中一直埋藏着一幅关于人生的画卷,而他也真的把这幅画卷丢失了的事,一直都是心中的一个秘密,所以他也无法解释这是怎么回事。
楚岳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时,女子已经绕过他往忘忧酒馆走去,他赶紧跟在身后问道:“我从没和人说过,你是怎么知道的?”
女子眨了眨眼睛,一点小得意的笑道:“因为我是你那幅画卷上的女子,它让我来拯救你。”
说完也不客气的把手中墨色短剑扔到了楚岳手中,走进酒馆后,坐在楚岳专属的靠窗酒桌边。
楚岳有点恍惚,拿起手中墨色的短剑看了又看,难得在剑鞘外看清楚了两个字“点绛”,他还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只记得“绛”是大红色,便觉得和这把墨色的剑关系不大。
......
酒馆里面,白彩单手撑在柜台上,盘着的秀发漏出几缕发丝傍着孤独且美丽的侧脸,上半身耷拉在柜台上,凸显出曼妙的曲线。白彩的五官算不得漂亮,可就这么组合在一起,却显得动人心魄,一袭红衣不知道成了多少人梦中的杜鹃。
“哟,小没良心的,你又从哪带回一个小女人啊?”白彩将几缕秀发别在耳后,放下笔走了出来,眯着眼笑意的打量青衣女子。
“白彩姐,这是客人。”楚岳低声解释,随即又去给青衣女子的桌前擦了擦,问她要喝什么酒。
虽然白彩让他免费住在酒馆,可他也自觉的当起了跑堂,每天酒馆的打扫和开关门都是他的活,只是这么久也没见到酒馆的客人,所以这是第一次接待客人。
女子却迟迟没有开口说起喝酒的事,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终于带着好奇问道:“楚岳,你不是在忘忧酒馆住了一年嘛,怎么会问出这样的话?”
“什么意思?”
青衣女子却不再言语,接过墨色的“点绛”,然后望着倚在柜前满是笑意的白彩。
“好了,好了......呃,去打一壶青梅酒来。”
楚岳感到莫名其妙,白彩却拿着一个酒杯走到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坐在了女子对面,四目相对,又满是笑意。
楚岳去到了酒窖,穿过桂花酿和小米酒才看到摆满青梅酒坛的坑,等到小心翼翼地开了一坛,好似坐在酒桌感受窗外的风轻拂,酒香就这么撞在脸上。他好像想起白彩说过的话,每个人都像一种酒,有人像桂花酿的粘稠绵甜,有人像枇杷酒的甘凉,还有人像黄酒的醇厚。而他好像米酒的绵弱,可白彩却只给他喝烧刀子。
等楚岳打好酒出来,白彩已经和青衣女子已经聊得差不多了。
酒桌那边,白彩拉着青衣女子的手不停抚摸,如同浪荡子调戏姑娘:“既然是找药,我还是劝你去落尘铺子,忘忧酒馆的酒香,药材酿的酒更香,一壶酒的价格当得上落尘铺子一年的收入,所以能不能喝并不重要,买不买得起才重要。”
青衣女子抽回被白彩握着的手,抬头看向楚岳问道:“很贵吗?”
楚岳低着头望向白彩,半响摇了摇头。
白彩给了他一个白眼,顿时风情万种便不再是书上的文字,随后向着他伸出一只手,接过了满满一壶的青梅酒。
楚岳一边递过酒壶,一边笑,白彩姐有些好奇的问道:“你想喝吗?”
“想喝。”
“不,你不想喝,你要么喝烧刀子,要么就和乐家小妮子一样,喝点桂花酿。”
楚岳看着白彩,眼神满满的疑惑。
白彩没有多余的解释,轻挽纱袖给青衣女子倒了一杯酒,轻轻说道:“青梅酒香,一不留神就会让人忘了烦恼,一般人真的不适合饮这种酒。”
楚岳点了点头,因为桌子上就只有一个杯子,所以他注定和这杯青梅酒无缘。
这个青梅酒果然和其他酒不太一样,此时的青衣女子一点一点的抿,她大部分时间都像是个老酒徒,慢慢感受酒里的道理,然后猛地睁开眼睛,再拿起酒杯抿一小口,就这样重复了一杯酒,这让楚岳第一次觉得自己喝酒像是一无是处的在糟蹋,更可悲的是如同牛嚼牡丹一样的为了果腹。
青衣女子的酒喝得原来越多,那些醉意却离楚岳越来越近,于是他们两个都醉了,女子趴倒在酒桌上,少年放空了大脑。
已经读完最后一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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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116
“揍死他,敢和小爷我抢女人,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谁!”
繁华的东京,一条偏僻的小巷内,一身华贵衣衫的公子哥,正指挥着一群跟班揍着地上一位书生。
书生抱着头,忍着拳打和脚踢,朝着公子哥喊着:“我乃是有功名在身之人,你们岂能如此这样。国朝与士大夫共治天下,官家尚不能随意处罚读书人,你怎敢如此羞辱读书人!”
“呸!”
公子哥亲自上前踹了一脚。
“你还敢顶嘴?还读书人呢!难道你不知道读书人不能随意留恋青楼勾栏,更何况你还和我抢女人。你不知道本衙内是谁啊!本衙内是蔡京之子,就算你是读书人,那你也要听我爹的。”
说着,公子哥又是一脚。
但是这一脚,公子哥却是突然脚下一滑,后脑重重的与青石板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
砰的一声,公子哥的脑后流淌出了一丝鲜血。
“衙内,衙内!”
正在揍人的几个跟班赶紧围了上来。
......
几天前的下午,河南开封的一条街道上,一个无所事事的外卖小哥,正和一个好哥们交流着电脑硬盘中的那点东西。
突然一辆失控的卡车冲了过来,然后蔡佻亲眼看到自己的身体飞了起来。
那名同事吓的惊慌失措,不过在惊慌中,他还能从容的拿走蔡佻掉落的那个1t内存的优盘,里面全是蔡佻这些年赞下的激情小电影。
......
从迷迷糊糊中醒来,睁眼看见的是白色的蚊帐,头上隐隐作痛。
这是什么地方,有一股记忆涌进了脑中,让本来就疼痛的脑袋更加的痛了起来。
缓缓闭上眼,静心接受着这些涌进来的记忆,想不接受也不行啊。
良久,才缓缓的吐了一口气。
首先确定了,自己并没有死。
这里是大宋重和年间,宋徽宗时期。
自己是怎么来的?实在想不明白,想多了还头疼。
也许正如小说中那样说的,自己穿越了,还是魂穿。因为刚才涌进脑中的那些记忆并不是自己的,是另一个人的。
这具身体的主人叫蔡鞗,父亲是朝中大员,位居首辅之职。
蔡鞗是东京城的一个纨绔子弟,经常带着一群小跟班,留恋于赌坊青楼之间,整日的逍遥自在,也是一个聪明且有点天真的无赖,平日里肆意欢谑,仗势欺人是生活中的正常操作,虽没干过伤天害理的事情,但这名声着实不太好。
不过有趣的是,这蔡鞗的名下还有着不少酒楼客栈,甚至还是东京十二行会的总把头,有的是钱。
这可比自己原来辛苦的送外卖好多了。
费力的掀开被子坐起来,不知道昏迷了多久,还是因为刚刚夺舍了这具身体的原因,手脚与思维还不能很好的协调。
坐在床沿,看着满屋古朴的家具,低头看看身上的衣服,虽然料子很好,但穿起来总感觉不是很舒服。
或许是不习惯这古装的原因吧。
费力的控制还不怎么适应的身体,走到了屋内的一处铜镜前。
看着镜中的自己,蔡鞗苦笑了起来,老天这是在可怜自己吗?条件比以前的好,就连这样貌也比以前的好看。
只是这爹不咋滴,历史上说是蔡京是个佞臣。
以前上学的时候是尖子,要不是社会无情,九九六的制度和毫无人性的管理,自己一个名牌大学的毕业生也不会去送外卖。
以前是过去式了,以后呢?这是宋徽宗时代,也就意味着是北宋末年了,是一个起义与战乱动荡的年代。
自己是依着这原本蔡鞗的性格继续活下去,还是按照自己的活法?不过说起来,这蔡鞗的有些性格倒是与自己有相同的地方。
站了一会,终于感觉这身体能被自己控制了。蔡鞗决定还是继续按照原来的样子,贸然改变一个人的性格,会引来别人关注的。在这之下,自己再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吧,也算是对的起以前上课的时候,老师讲这一段历史的那种气愤。不过想想后来发生的事,蔡鞗自己也很气愤。
深吸了一口气,随后缓缓的吐出来,轻轻抬手想去碰触脑后的疼痛,但却只是揉了揉额头,在心里嘀咕着,自己明明是后脑受伤,还非要让自己平躺,这帮子庸医。
推开房门,阳春三月的明媚阳光刺得眼睛生疼。抬手遮住阳光,眯起眼睛朝外看去,这是木质楼房的二楼,从二楼看出去,鳞次栉比的院落和宋人喜爱的那种园林,分布着的各种楼房,小池与山石,精美绝伦的延伸开去。
整个院落不大但也不小,东京地价高,房价更高,就算是蔡京这样的当朝首辅,也是官家赐的宅子才能在这安住。否则,就凭着他那当朝首辅的俸禄,要不吃不喝攒上好几年才能买的起这样的房子。
虽然蔡家有钱,但也不敢大张旗鼓的乱花,要不然那帮子言官御史逮着谁就咬谁。国朝不杀士大夫,言官更是管风言纪事的,稍有风言风语他们便可上奏,谁拿他们也没办法。
国朝官员大多一人兼职好几份工作,蔡家的钱有自家名下的生意,也有蔡京贪墨的。
不过论起来,蔡家最有钱的就是自己了,十二行会的总把头,特别还是管码头和药材的,这可是最赚钱的两个行业了。
有这么多的钱,该干点什么好呢?
“郎君,你醒了?”
一道怯生生的声音自身旁响起,打断了蔡鞗的思路。
转头看去,这是服侍自己的丫鬟小灵儿,一阵春风吹过,有点微冷,看到小灵儿的手中捧着一件袍子,似乎是自己的。
随手有些疲懒的拿起,抖开之后,在身上比划了一阵,有些郁闷。
这玩意怎么穿,里外里的好多绳子,该怎么绑?
小灵儿目瞪口呆的站在一旁,郎君这是怎么了?他从来都是衣来伸手的。
看着郎君在那比划了半天,小灵儿回过神来,赶忙伸手上前接过袍子。
“郎君,奴家服侍你更衣。这里风大,可别闪着,待更完衣后,奴家就去把郎君醒来的好消息告诉主人。主人都担心好几天了。”
主人?郎君?骤然一听这词有点特别,回过味来才明白,这是宋朝下人称呼家主的一种方式,就和叫老爷少爷差不多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