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阳王朝中年,沐相府今天一改以往的平静,府内到处张灯结彩,挂满了喜庆的红色灯笼,府里的下人们正忙着东走西走地筹备一切,这大概是有什么喜事吧?
“大人,您真的要娶这韩将军家的大小姐吗?”刘伯在沐相府已经伺候了沐紫橦很久,算是他最忠实的奴仆了。
眼下听闻这韩家大小姐韩映月可不是个好惹的角色,要不然也不会待字闺中这么久都没有哪个男人敢上门提亲,就是因为她的名声不太好啊。这下沐紫橦要娶了韩映月,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皇上最近已经对我有所顾忌了,这次的赐婚倘若我再不答应,估计也活不久了……”沐紫橦还没有换上红色的喜服,背着手就站在窗前抬头望着天不由地叹息道。
这些年来他一直默默无闻,收起了自己的锋芒,但皇帝还是看不惯他啊……
“大人……”刘伯看着沐紫橦,眼眸中带上了一丝担忧的神色,沐丞相这是被皇帝给逼婚了?大人此后要如何面对这被皇上硬塞过来的夫人呢?看来这相府是要不平静了吧。
“走吧,今天可是我的新婚啊,去准备一下吧。”沐紫橦的语气中没有一丝的喜悦,只有无尽的厌倦。
想起来,千云消失也有三年之久了吧,今年刚好及笄的她应该不会想要看见他今天大婚吧?
晚宴很快就开始了,众宾客与沐紫橦喝酒庆祝,觥筹交错,但他的眼眸中只剩下淡漠。
晚宴结束了,这该是去见新娘子的时候。沐紫橦今日破例喝了很多酒,但酒精却没能麻痹他的心……
顺势来到了新房,推开门,沐紫橦只觉得那坐在床边的红色身影有些刺眼,脚步踉跄地走了过去,一个不稳就往新娘子的身上扑了过去,一手便扯下了盖在新娘头上的红纱。
沐紫橦抬眼望去,瞳孔不禁猛地一震,这个女人分明就是……
迎上沐紫橦熟悉的眉眼,韩映月还是被这突然而来的举动吓得呆愣住。
原本准备说出来的话卡在喉咙里就还没说得出口,就见闪过一阵冷光,寒剑就直戳她的心房。
“韩映月,月宫宫主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个交代?三年前你让我失去了千云,今日我就要了你这条命。”沐紫橦说这话冷冰冰的,嘴角带有的一丝苦涩更让人觉得心疼。
韩映月明明觉得胸口是无法呼吸的痛,却一点都没有怪罪沐紫橦,因为他的心里一直有的就是她沐千云没错了……只是上天就像是跟她开了个玩笑,一夜之间她从沐千云变成了这个韩映月。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她就已经被塞进花轿里,这一问才知道她这终究还是要回到沐相府里。这一路上准备好跟沐紫橦解释的说辞,在这一刻就已经完全失效,要怪就怪她变成了沐紫橦的仇人吧……
“噗……”韩映月一口血就喷了出来,但她一直盯着沐紫橦看没有说话,只是那熟悉的目光让沐紫橦有些恍惚,有那么一霎那他还以为眼前的这个女人就是他心心念念的沐千云。
“你可还有什么话说?”沐紫橦摇了摇头,想要让自己清醒一点,不出一刻钟这个女人就会失血过多而死,可是为什么她一点都没有要挣扎的动作呢。
明明她的武功不在他之下,刚刚那一剑她明明可以直接躲开的,可为何就直接看着他将剑刺进了她的胸口?
“我……就只想喊你……最后一声……爹爹。”韩映月只觉得自己一说话就呼吸不过来的样子,但是她又不想错过最后的机会,她死在沐紫橦的手里其实也满足了。当沐千云的时候追不到他,那现在死在他的手上也算是满足了吧?即使她一点都不甘心……
“千云?韩映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给我醒过来!”沐紫橦闻言脸色猛地一变,在这个世界上也就只有沐千云会喊他爹爹了,这个韩映月现在这话又算是什么意思?是故意而为之,还是另有隐情?
只是无论沐紫橦怎么喊怎么摇,韩映月都已经断气了。上一秒还坐在床上的新娘子,下一秒就已经离开了人世……
“这是……我错了吗?”沐紫橦还是弄不清状况,这个韩映月到底是什么意思?看着床上躺着一动不动的人儿,沐紫橦眼眸中尽是复杂之意,心底也是没由地慌乱。
正当沐紫橦准备离开新房让手下去处理这件事情的时候,房间内顿时闪现出耀眼的紫色光芒,沐紫橦被光刺到眼睛,下意识就抬起袖子来遮挡。
片刻过后,紫光不再,沐紫橦再睁开眼睛放眼望去,只见刚刚那把插进韩映月胸口的冷剑直直插在地面上,而原本被鲜血染红的床铺那血迹已经消失殆尽,而韩映月正好好地躺在床上,仔细一看她还有呼吸,就连胸前的伤口都不见了,这样的场景仿佛刚刚一切都只是幻觉一般。
沐紫橦冷眼看着这奇怪的现象却也没有把韩映月当成是妖魔鬼怪,这之后的事情他还要问问她,刚刚也是他一时冲动罢了。
沐紫橦刚跨出新房,房间外的守门丫鬟就过来了。“大人这新婚之夜要去哪里?”这丫鬟还斜眼一瞥沐紫橦刚刚走出来的那个房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新婚之夜,大人就要离开新房这唯恐失了常理吧?看来这个丞相夫人很不受宠呢。
“你给我看着夫人,这里谁也不许进出。”沐紫橦留下这么一句话就拂袖离去了,这些不解的事情还是需要韩映月一个解释的,那就先留着她吧。
“是,大人。”丫鬟只好领命守着这新房。
沐紫橦回到了自己的书房,喝了一杯定惊茶才回过神来,这事还得从三年前说起啊……
夜幕降临,丛林深处变得昏暗无比,零零星星的月光透过树木间的缝隙照在大地上,一切都显得如此静穆和谐。只是在丛林的另一头隐藏着的一间宫殿里,时不时传出的轻咳声打破了这幽深的气氛。
“咳咳,该死的家伙……”一阵轻轻的咒骂声,从里间的床上传来。只见床上躺着一位年龄莫约十五六岁的少女,身着白衣长裙,她那墨色般的长发松散地垂在两肩,黑白相映,更凸显她窈窕的身材。她的眉头紧皱着,双眼死死的盯着窗户外那越来越近的火光。她的半张脸上蒙着一层面纱,让人无法知晓她如今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