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通一声,有人坠湖了。
容旋眩晕的睁开眼,发现岸上站了好些女子,她们用手帕捂着嘴,看向她这个方向,轻声嬉笑。
她们是在笑她?
念头一起,一股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强行塞了进来。
这是个历史没有的朝代,大惠王朝。
原主与容旋同名,是平阳候府上的大嫡女,但一直生活在别院,直到一个月前才被带回侯府。
而原主是被庶女容沛推入水中,在坠湖后,还引导大家不需相救。
美名其曰说是原主在向她们展示水性,戏水表演。
最后,原主随着她们的嬉笑,喊破嗓子也无人行动,在绝望之中被呛死了。
记忆纷呈,容旋一晃神恢复过来,死盯岸上的人,这副端庄模样与她们见死不救的行径可真是讽刺啊。
她转换姿势,脚下一蹬,朝岸边游去。
站在岸上一侧的容沛见状,眼中闪过错愕,她明明看到容旋已经两眼一翻,怎的又变得成龙活虎起来?
“哇,容旋,你的戏水表演好厉害啊。”一位小姐拍着小手看向游过来的容旋,却不知危险临近。
其他小姐纷纷附和。
只有知道真相的容沛面色愤怒,下一瞬,她笑道:“我就说吧,我大姐可厉害了。”
虽是这般说,可内心气闷不已。
这容旋一直在别院生活,怎得会水性?
没等她想明白,一声尖叫让岸上众人发出惊呼声。
那位夸赞的小姐被容旋拽入水中,还没等大家反应过来,容旋一秒一个把岸上所有人都拽下来,包括容沛。
一时之间,湖中如锅中下饺子沸腾。
岸上各家丫鬟见状,扯着嗓子让随从去救,不论岸上还是湖中都慌乱忙碌,根本没时间搭理罪魁祸首容旋。
容旋趁着这个时候,双手撑着踏板,跨了上去。
直立站着,转身看向湖中狼狈的小姐们,她抬起头,心中默默说了一句,“容旋,这下不妄你的惨死了。”
她没有义务去帮助原主报仇,但若是这些人欺她,那她便加倍奉还,这次,不过是顺带的。
收回视线,容旋拖着厚重的衣裳准备离开。
也就在这时,旁边阁楼传来阵阵惊呼声,她循声而望,原来因着这边的动静,楼上的人都冒头出来看,突然间,一名男子从二楼跳下,身下似乎是副木质轮椅。
“闫王!”
“主子!”
夹杂着众人的担忧,“砰”的一声,传来地板与轮椅相撞的声音。
容旋心头一跳,这是什么狠人啊。
此事与她无关,她继续提着裙摆往前走,却没想到那男子风风火火,转动轮椅居然挡在了她面前。
容旋不解,皱着眉头,内心却波涛汹涌,这男人真——帅!
五官精致,棱角分明,深邃的眼眸带着关切之色,微薄的嘴唇极为性感,那笔挺的鼻梁更是画龙点睛之作,不仅精致还显现出本人凌厉的气场。
半束挽起发丝,用一根金色绣工精致的发带绑着,上面插着一只玉簪,而发丝如墨,时不时被吹来的徐风扬起,飘盈至极。
他身穿玄色衣袍,整个人看起来矜贵贵气。
只是他身下的轮椅,因为从二楼坠下,一只轮子摇摇欲坠,一只裂开大半。
“姑娘,是否需要干净的衣服?”男人额角浮出细汗,神色担忧,声音磁性又深沉。
被这句话唤过神来,容旋迎上他关切的眼神,微微抿唇摇头道:“谢谢,不需要。”
无论如何,她对眼前这人颇有好感。
但原主常年住在别院,不认识京中之人,所以她并不认识眼前这人是谁。
为了不生事,以及现代人分寸感,她委婉拒绝了。
说完,她抬步离去,没想到在掠过他的那一刻,那男子说了一句让她趔趄的话。
“你需要,本王也没有。”他双手一摊,语气十分理所应当且无所谓。
容旋转头看他,神色全然震惊。
原来这个人是故意上前奚落她的?真是够费尽心思啊。
她攥紧拳头刚想给他点教训,那男子面上微微一拧,双手使劲一提,整个人飞起一米高,“砰”的一声,在坠下前调整好方向,正是背对容旋,面朝阁楼的方向。
整个过程不过几秒,容旋看着他,视线抬起又放下,从懵圈到恍惚,人完全呆愣在原地。
而那男子推动着轮椅继续前行,轮椅没走两步便散架了。
接下来,便发生了令容旋一生噩梦的一幕。
男子跌坐在地上,双手拄着轮椅散架的木棍,撑着身子拖着毫无力气的双腿,华服蹭在地上是一点也不心疼,他双手飞快,猛往前行,不一会儿就到达阁楼下。
整个过程抽象无比,像极了影视剧中反派爬行者。
容旋尖叫一声,拔腿就跑。
这男的,有病!
跑到大街上,随着记忆,无视街道上对她指指点点的旁人,她终于跑到平阳侯府。
守卫看到她,立马上前把她架住。
“放开!你们干嘛,我可是侯府大小姐!”容旋猛踢双脚,嚷嚷道。
虽然她不知道原主为何会在这个时候被带回来,可照这情形,恐怕不简单。
原主也问过平阳候和夫人,他们只说是她在出生之时,有大师过来看,说是要满十八岁才能回到侯府,原主听到这话,对二位便没了埋怨。
挣扎的她被架着来到大厅。
上位,平阳候面如死沉,平阳候夫人端庄凌厉,看到她进来,捂着口鼻,眼神嫌弃看着她。
头发凌乱,衣服脏污,跟她女儿差得十万八千里远。
“砰!”
平阳候重重拍向桌子,冷哼道:“容旋!为父不是让你不要出门吗?可你这野性子为何就是不听?”
原主住进侯府,确实得到了极大的宠爱,每日好吃好喝,还有数不清的金银首饰、绫罗绸缎。
只是,在别院没人管教,不如侯府耳濡目染的小姐们端庄娴雅,经常闯出笑话来,对人说的话里话也听不懂。
容沛眼红不过,便拿住她这点,经常欺负她。
这次还把她带出去,让各家小姐看笑话,如此这样还不满足,容沛打算把她给淹死,这样一来,就不会被夺掉了父爱和关注。
容旋听到这话,立马痛哭道:“爹爹,是容沛把女儿带出去的,也不知她如何打通守卫,还把女儿推入湖中,差点淹死了。”
“什么?”平阳候眉头深锁,面如死潭。
他对容旋的话信了十分。
想出去可不简单,守卫都是得到他命令的,定是有人里外应和。